他看著兩個將軍,尤其是1125的身上,其凌厲的目光幾乎要穿透他的身體。
而后者則領會到原體的意圖,不敢在以個人的情緒影響戰事的同時,也聽到原體交給他們的任務:
“你們要做的,就是在前線最難得時候擋住這些叛徒最后的掙扎。
因為他們肯定會反應過來,消耗式的攻擊邏輯盡管會帶來傷亡,可對整個戰役目的的達成并無幫助!
他們一定會在反應過來以后,嘗試以最后的手段去腐化、滲透到我們的防線后方。
你們的任務,就是在這個階段,將可能出現的叛變壓制到可以接受的規模!”
“您的意志。”兩名將軍在禁軍衛士的注視下行禮,而加爾文還在繼續提醒:
“別以為這很容易!前線的部隊已經就位,都有各自的去處。你們能動用的部隊非常少……”
說到這里的加爾文將目光看向哥特,語氣也因為某種戰斗的預想而變的深沉:
“這注定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
烈酒是友誼的催化劑,硝煙也是。
想要兩個性格同樣剛硬的人在最短的時間里放下隔閡、放下防備、放下立場帶來的偏見,甚至讓他們那不同際遇造就的人格融為一體。
那除了烈酒之外,戰爭熔爐的鍛打恐怕是唯一的選擇。
轟!
軌道打擊揚起的氣浪灼熱而令人窒息,可真正令人恐懼的卻是轟鳴之后,腳下劇烈的震蕩。
近地軌道轟炸的炮彈來自艦炮,隨隨便便的小口徑都遠超星界軍的火力極限。
而即使隔著厚重的裝甲穹頂,在幾十米深的地下隧道里,1125也能從巨大的耳鳴,和周圍正在原地蹦跳的碎石上,想象到此時地面的一地狼藉。
“380,驅逐艦,最多十二發,不是自己人……”
趴在地上的1125在內心念叨,耐心數著炮彈落地的次數。
“自己人?”身后的副官沒忍住開口問道。
“十…十一…十二……走了!”
最后一發炮彈終于炸響,就像剩下的那一條靴子落地,1125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的將軍常服,然后從容的結果副官剛剛從地上摸索到的軍帽,拍了拍塵土然后重新戴好。
而這個當口,盡職的副官已經走到了他們此行乘坐的車旁,先一步將門拉開。隨行的衛隊士兵也各自返回了車隊前后的裝甲運兵車。
嗯……不是他們質疑鑄造世界神甫們的產品質量,而是這些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十幾年的士兵都知道一條真理:
艦炮之下眾生平等,你頭頂有沒有這一層15厚的陶鋼沒什么區別。
真要是不幸被擊中,那緊急下車疏散,起碼能在帝皇那偶爾眷顧的目光下,于炮擊之后多撿回來幾具完整的尸體……
彎腰,蹬腿,這個年方三十的青年人,在后背和座椅靠實的瞬間,次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腰椎;
常年奔赴各個戰場和不規律的作息,已經讓他的身體技能退化的極為嚴重。
青春和健康,對這個世界的軍人來說太過奢侈,再也沒有二十多歲時扛著戰友跑完二十公里的日子了。
這一點不需要別人告知,他抿緊的嘴唇和身上多達二十幾個無法取出的彈片,正用日夜不停地折磨向他講述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