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監察局制服的女孩抱著兇名遠揚的惡棍哭泣,任誰來都會生出些不和諧的感覺來。
只是,女孩哭的聲音越來越大,原先還只是嗚咽,接著就越來越撕心裂肺,簡直要將多年來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
逐漸的,她的嗓子都哭啞了,直到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冰涼的淚珠順著她的鼻梁,無聲地流淌下去,沾濕脖子,沾濕擁抱者的胸膛。
肖恩沒有說話,他的手垂在兩側,沉默地等待著對方發泄完畢。
終于,冉新燭哭累了,她肩膀聳動著直起身子來,癡癡呆呆地望向肖恩。
她剛才似乎是閉著眼睛哭的,睫毛上綴著顫巍巍的珠子,像是碎玻璃上閃著的光。
少女軟軟的,她分開腿維持著鴨子坐的姿勢,憨憨地抬著頭,令人心生憐惜。如果有認識的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雷厲風行、英姿颯爽的監察局巡邏隊隊長,竟然會露出這么副小女孩的模樣。
“你、你沒死”她開口說話了,隨即臉蛋一紅。
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只干癟的鴨子。
不過,肖恩臉上依舊維持著的冷漠讓她心慌了起來。
“我、我以為你死了我求爸爸去找你、還有你父母的尸體我、我”她顧不上自己沙啞的聲音,慌忙解釋起來。
但肖恩只是堅決地推開了她。
他走到床邊穿好衣服,語氣中帶著不耐“你可以回去了。”
冉新燭堅決地搖頭,她爬到床邊,怯生生地揪住肖恩的衣角“我沒騙你我昏迷了十幾天醒來后他們告訴我,你和你父母都、都被殺害了”
女孩我見猶憐,帶著令人心碎的小心翼翼。
這是她不愿意回憶的過去,也是她踏上監察局的動力。
她并不是天堂城本地人,當年她出生在數千公里外的另一座城邦。
但是,那座城邦混亂無比、惡徒遍地,被稱為罪惡之城。
她的父母算是略有家財的商人,在城內治安越來越糟糕的背景下,散去大半財產,重金聘請雇傭兵舉家搬遷到了天堂城。
到了天堂城之后,她們一家只能住在治安一般的街區里,雖然和富人區一墻之隔,但其中也天差地別。
父母為了賺錢整日奔波,朝北的屋子一絲光都看不到,為了省下高昂的電費也為了躲避黑暗,她習慣在外面發呆。
又窮又土的小女孩不受歡迎,大孩子的欺凌是家常便飯,這種日子維持許久,直到她遇到小哥哥。
到現在,冉新燭都記得對方和自己相遇時的場景。
他穿著精致的小西裝,湖藍色的眼睛像是會說話,而且不像其他有錢人家的小孩那樣盛氣凌人,笑容爽朗又燦爛。
他愿意領著一個剛認識半天、不愿意說話的孤僻鄉下小女孩去玩,愿意脫掉外套和她打鬧,愿意帶著她去街角的營養店里買好吃的,甚至愿意為她編好散落的頭發,盡管笨手笨腳的。
她漸漸開朗,忐忑地想要報答對方,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己簡陋的秘密基地,他毫不嫌棄,甚至還幫她裝點。
只是,那地方靠近臟街,有一次,臟街里跑出來的變異野狗盯上了他們。
他頂在前面讓自己快跑,但自己卻笨拙地摔了跤。
變異野狗撲上來,他沖過來護住了自己。她毫發無傷,他卻被送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