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肖恩制造的巨大爆炸為惡穹撕開了一片口子,那之上的藍天短暫地顯露出來幾天,這似乎也改變了一些氣候。
冬天比以往來得更早了一些,骯臟的雪花也從天穹上飄落而下。
紫色、黑色、灰色、白色,奇怪的顏色組合在一起,這就是被稱為臟雪的東西。
比帶有毒素的酸雨更惡劣,臟雪帶著不小的腐蝕性。
但是,雪花總歸比無處不在的雨水還有毒氣要溫柔不少。
各種沉淀的毒素進入雪花落入整個天堂城,下雪當天,整個城市都會變得沉重,哪怕是最不要命的人也會躲在屋內。
臟雪的腐蝕性不小,假如你頂著雪花在戶外工作幾天,那么你的家人就可以開始討論如何瓜分你的遺產了。
但是,雪天一旦結束,整個天堂城就會迎來短暫的重生,那是窮鬼們少數可以大口呼吸空氣的時間段。
積雪會被清理到一起,一整個街區的人會共同攢錢買上一些處理劑倒入雪堆,這樣融化后的雪水就不會散發出太多有害的物質來。
當然,這種奢侈的休憩不會贈與那些連取暖都困難的人們,也極少會有人向這些人伸出援手。
天堂城就是這樣的啦,理解一下嘛。
臟雪飄落的一天,城內絕大多數人都躲進了遮擋之中,不過,在某條街區上,一場追殺正在進行著。
臉上帶著血痕的男人正在快速奔逃,他的腿部變成了粗壯的獸腿,蹄子踩在雪堆上一觸即分,速度快得令人發指。
粗重的呼吸變成水霧留在原地,剛剛悠揚升起,便被身后的追兵一沖而散。
“呼呼”前方的喘氣聲在漸漸變遠,追逐隊伍中為首的冷漠西裝男忙里偷閑地推了一下眼鏡。
莫扎打了個響指,身后的兩只小隊溜進了旁邊的分支。
頭頂上,腳踏飛板的人也吹了聲,隊伍分散了開來。
前方奔逃的人不斷穿過各種地形,可他剛剛想繞路,便有一隊人從旁邊包圍了過來。
該死,這地方他們太熟悉了
獸腿男人的眼中露出一絲驚懼。
幾番嘗試,他雖然速度完全領先,但卻怎么都甩不開追兵,而且,他可以隱隱感覺到,自己在陷入到包圍圈之中。
“媽的”他怒罵一聲,摘下了腰間的一支藥劑。
這是最后一支爆發藥劑了。
原本,他每個月都分到五支的配額,但黃昏塔覆滅之后,這東西用一瓶就少一瓶。
之前他能多次逃出金鬼的追殺圈,便是靠了這東西。
最后一次了
有些肉疼地拔掉瓶塞,他仰起頭準備一飲而盡。
突然,巨大的危機感襲來。
獸腿男幾乎是本能地停住了步伐,他揚起手臂,白皙但遍布血痕的肌膚一瞬間變成了厚厚的鱗甲。
“噌”
銳利的交擊聲響起。
身邊正常的墻壁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根鋼管砸在了他的鱗甲胳膊之上。
假如不是他的動物本能提醒,他的腦袋現在就要開花
但也正是因此,剛準備飲下的藥劑被甩開,淡紅色的藥水灑在臟雪上發生了未知的化學反應,一股單薄的霧氣升騰起來。
“莫扎”男人死死地咬住了牙齒。
墻壁上的手收了回去,隨后,莫扎仿佛從空中走出來一樣,徑直擋在了男人面前。
甩了甩沾上鱗甲粉末的鋼管,莫扎推了推眼鏡。
緊接著,沒有任何廢話,他直接欺身而上
鋼管重重地錘擊而下,僅僅幾下,本就受了不小傷的男人倒飛而出,一口鮮血吐在了雪堆之上。
紅色氤氳而開,莫扎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之前就是這么被他逃掉了,果然,被逼急了就會喝藥,而喝藥就會讓速度延緩距離算得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