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瓚愣了一下,不知為何,鄭吉這種緩慢的語氣,給了他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他以為她會高興的,現在看起來竟不是
鄭吉“嗤”地笑了一聲,語帶嘲諷“宋瓚,詆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這樣很蠢”
她睨了一眼宋瓚,毫不客氣地說道“容光郎君,不過爾爾”
宋瓚說這些話自是為了迎合她,但這樣做,絕非君子所為。
玉光郎君這個稱號,可不僅僅是他的表字而已,而是代表著對他品行的認可。
他這么說,實乃自污。
即便不是為了鳳句,她也覺得不合適。當然,就是因為他說了鳳句,她立刻就不能忍了。
宋瓚算什么玩意兒,膽敢評價鳳句
此刻她完全忘記了,剛才就是她拿杜鳳句的容貌來說的,但是
誰叫她是長定公主呢
況且,她只是為了引起鳳句注意而已,又不是真的那么想。
鄭吉懶得再看宋瓚,寬袖一甩,冷聲道“本殿乏了,先行回府。”
原本她還想與宋瓚虛以委蛇一番,以便試探前世某些事的,不料見到了鳳句,就再沒有了這樣的心情。
說罷,她也不再理會宋瓚,徑直走向了自己那輛華貴的馬車。
李行恩、澹星等人毫不遲疑就跟著她離開了,剩下的宮女內侍稍慢了一步,也都低頭追了上去。
沒有人去看宋瓚,似乎下意識就把這個人忽略了。
開玩笑,殿下都當眾訓斥他了,他們這些宮女內侍還能說什么呢。
不過,他們真的大吃一驚,因為他們以往從來沒有見過殿下這樣對宋世子。
殿下對宋世子向來是捧著疼著的,生怕哪里有一點不如他的意。
現在,卻是當眾訓斥他。
這個對比實在太慘烈,宮女內侍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反正,他們是要回公主府的,跟著殿下就對了。
很快,鄭吉一行人就散得干干凈凈了,現場只留下了宋瓚和他的隨從。
宋瓚被鄭吉這么一說,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完全不能反應過來,等意識到發生什么事情都時候,鄭吉已經坐著馬車離開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內心全是震怒,拳頭都握了起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鄭吉,怎么敢她怎么敢”他從嘴唇間迸發出這么一句話,臉色鐵青。
他的隨從溫預上前,低聲道“世子,她是長定公主殿下。”
剛及笄就可以出宮開府,皇上還特賜其虎符,令其掌管四千士兵,還有一個大德朝首富的外祖父。
所以,這樣身份尊貴,這樣權勢滔天,這樣富若猗頓的人,有什么不敢
可太敢了
“可是,她是鄭吉”宋瓚咬牙切齒道,恨得雙眼赤紅。
就算是長定公主又如何,她是鄭吉,那個親自向皇上請旨賜婚,對他小意討好,喚他玉光哥哥的鄭吉
旁的公主可以目空一切可以為所欲為,但是鄭吉這個公主在他面前卻不能如此
宋瓚從來沒有被人指責過,更別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向來對自己討好的人大聲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