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莉說:“好吧,必須確認沒有外人跟隨你,逼迫你,這都是規矩。”
規矩?彌爾塞從來用不著這規矩。在達莉心目中,彌爾塞與奧奇德是一類人,其余是另一類人。
但彌爾塞已經走了,大小姐,他被劍盾會選中去享福了。現在,我們才是同類,是卑劣的穴居人。
一個監視器屏幕伸向我,我握住屏幕,朝左右晃動,讓她確定沒有人用槍指著我腦門。達莉這才說:“歡迎回來,朗基。”
我仍想在洞外待一會兒,沐浴這余暉。但他們都在盼著我回來,彌爾塞不在了,我是最好的拾荒者,我每一次都能帶回最多的食物,最多的物資。
奧奇德罕見地在電梯口等著,我朝他作揖,說:“父親。”我是孤兒,他收養了我,教我武藝,他是我的至親。
奧奇德說:“辛苦了,孩子。”
我抬起頭,看著奧奇德,這些年,他變老的跡象十分顯著。他也許仍身強力壯,武藝超凡,但皺紋爬滿了他的臉,他的眼中常憂愁多慮,他的身體似乎也開始衰退。
我說:“我打了一頭牛,但沒法全背回來,只割了些肉,時間不夠了。”
村子里的人由衷地微笑,我聽見有孩子說:“有肉吃咯!”
奧奇德說:“所有拾荒者都回來了,今天勞作結束,達莉,你也收工吧。”
達莉從監控室走出,她看了我一眼,點頭招呼說:“朗基。”
我不明白她為何對我如此疏遠,自從彌爾塞走后,她就一直如此。也許在她心目中,我只是彌爾塞的跟班,我的身份始終是彌爾塞的“朋友”,而不是獨立的個體。
我不是彌爾塞的影子,我是最杰出的村民,我的劍術或許比不上彌爾塞,但我外出的收獲不比彌爾塞遜色。
奧奇德檢查了所有拾荒者帶回來的東西,既不顯得欣喜,也未顯露失望。
他說:“下一次,試著多帶些食物與水。”
我們都說:“遵命,爵士。”我們學習劍盾會的禮儀,在正式場合都這么說。
奧奇德命我們解散,卻讓我留下。我們走入練武大廳,奧奇德說道:“你拿一柄木劍,我們練習對攻。”
我聽說過許多關于奧奇德的生平傳奇,縱然他撫養我長大,待我視如己出,可在我眼中,他仍然是一位值得崇拜的偉人,他身上永遠有挖掘不完的光輝故事。
他并不是在村子里出生的人,而是一位外來者。他是隨一個叫劍盾會的組織找到我們這兒的,劍盾會用強大的武力懾服了我們,逼迫我們從此歸順,并許諾如果我們答應,他們將教導我們武藝,并留下駐軍,為我們提供保護。
我們別無選擇,奧奇德從此留下了,他在劍盾會中受封侯爵,是一位大人物。他的決定讓劍盾會的人大感意外,據說,他之所以會留在我們這兒,是因為他愛上了達莉的母親,并決定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