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一個都用我們熟悉的語調說話,完全就是本人在場。可我知道那不是本人,那只是...只是鬼魂,那只是某種病毒!
溫德喊:“殺了他!”
他們一擁而上,刀劍有如一場無情的風暴,我如夢初醒,想要阻止,可被擋在了外頭。奧奇德絲毫不反抗,他像是試圖救世的殉難者一樣,張開雙臂,面帶微笑,任由刀劍加身。很快,他倒下了,身體被憤怒的人們砍得四分五裂,破碎不全。
達莉想沖上去,可我緊緊把她抱住。
奧奇德死了,連尸體也被破壞,即使....即使他成了那樣,可他畢竟是我的恩人!
我要為他報仇,這些動刀劍的人,我要把他們全都....
一團血液從地上升起,像是一塊毯子,把蒼連裹在里頭,蒼連在其中動了兩秒,毯子縮小,蒼連如變魔術般消失。
有人喊:“什么鬼...”他沒喊完,另一塊毯子把他卷入,像捕食成功的貓,一下子跑沒了影。
我這才意識到——奧奇德并非無辜的受害者,是他殺了碎嘴、垃圾、奧萊他們。他并非是等他們死后才把他們融入,而是親手犯下謀殺之后再行吞噬。
我們面對的是個無法理解的生物,一個可怕的夢魘。
在人們弄清楚事態之前,已經有許多人被血肉帶走。我見到保讓——那個被我所傷的拾荒者——遇見了蒼連,他不知道蒼連已死,毫無提防,然后蒼連變成了一團血水,與保讓連在了一塊兒,保讓慘叫了幾聲,身子很快溶化。
我們三人在最外面,因此最安全,也看得最多。頃刻間,我們明白自己處于多么大的危險之中。奧奇德,不,那個生物,它能變成每一個被他融合的人,而且現在它可以同時出現,同時分散殺害。
我與紐特一齊說:“逃出村子!”
不少人與我們一同朝外跑,但奧奇德一下子追上我們,他似是那種最精明能干的牧羊犬,又是最可怖的捕獵者。他化作血水,迅速泛濫高漲,只要被這血水沾上了鞋子,那人便在劫難逃。
紐特踏入血水中,跌倒在地,他奮起余力,將我和達莉一推,喊道:“走!”將我們推到了門外。
達莉哭道:“紐特叔叔!”
紐特拔出劍,一瞬間刺穿了自己的心臟,他閉上了眼,隨后溶解于在血池中。
....
但在下一秒,我見到紐特又從血池中站起,他晃了晃腦袋,看著自己的身體,露出由衷的、恍然大悟般的微笑。
奧奇德剝奪了他們死亡的權利,正如他所說,這雕像讓他們所有人獲得了永生。
噩夢般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