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上了一層,找一間辦公室躲好。我見拉米亞左臂流血,她說:“子彈穿過去了,沒留在里面,你替我包扎。”
她遞給我一卷繃帶,一針藥劑,我替她包扎治療妥當了。她說:“一個小時就能痊愈。”
我問:“這么快?是這藥劑的作用?”
她點點頭,眼神銳利得像一柄刀。
我說:“強盜會被惡魔殺了,然后惡魔就會離去,我們也可以趁機逃走,越早越好。”
她說:“我從未失敗過。”
我說:“那不算什么,只要留得命在...”
她說:“這里是強盜們的一個據點,惡魔一來,他們肯定躲到藏身處去,而等天一亮,剩下的強盜會出現。”她露出狼一般兇惡的表情,說:“把他們全殺光。”
我無法勸阻,她也不再開口,她仰著頭,腦袋抵住墻壁,急促地呼吸著,她臉頰的汗水順著纖細的脖子往下流,我從她臉上見不到痛苦,見不到退縮。
我低聲念道:
“戰爭失利又如何?
我們并未徹底落敗,
那不屈的意志,
那復仇的急切,
那不朽的憎恨,
那從未投降或臣服的勇氣,
此外,還有什么并未被征服?
是即使上帝的怒火也無法從我身上剝奪的榮耀。”
拉米亞睜開眼看我,說:“約翰·彌爾頓的《失樂園》。”
我說:“我不知道這話從何處來,是養父常念的。”
她說:“謝謝,這詩很應景,我這下可精神多了。”
又半個小時后,天亮了,惡魔即將歸巢,然而惡人仍將行走于世。
拉米亞說:“你留在此處,不要走動。”
我回答:“我有自己的行事方法。”
拉米亞說:“隨你好了。”
她如幽靈般走出了房間。
我先喝下一瓶藥水,它被稱作奧丁之眼,我的感官被放大了許多倍,這能讓我洞悉建筑中敵人的分布。
我又將一種藥膏涂在匕首上:它叫毒蛇之血,是一種劇毒,連惡魔都能殺死。
我取出另一瓶藥劑,它是我的杰作,我叫它“阿蒙之水”,阿蒙不知是何方神系的太陽神,但在夜晚,祂會隱形不見。我喝下它,一股極寒侵蝕了我的胃,除了我之外,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會因為喝了它而不停拉肚子,直至喪命。
但我卻是例外。
我開始流汗,但并非尋常的汗液,而是分泌出的一種靈藥,我不見了,成了完全的透明,即使我的衣物也被藥水浸濕而無形。
我準備就緒,走向屋外。我察覺到拉米亞已經與強盜遭遇,敵人有八個,位于二樓,她那邊似乎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