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加說:“在白天,這屋子并無異常,但到下午五點,直至次日早上七點,這屋子的門再也無法打開。當能夠開門查看時,會發現住客自相殘殺而死,孤身住客會自縊身亡。麥宗實驗室進行了數次調查,可調查員無一幸存,所以執政官禁止任何人再靠近此處。”
我說:“那這場騙局是不是該怪當局監管不力?那個面具本來根本不應該有開門的鑰匙!我可不可以要求官方賠償?”
乏加說:“那是上一執政官當政時期,現任執政官撤銷了那條禁令。”
我希望破滅,悲哀地說:“管他呢?只要提前出去不就行了嗎?”
事情可能還有轉機,這屋子在白天是正常的,意味著至少我一半的錢沒有白花....
我究竟在想什么?這屋子即使在白天沒事,在晚上可是要命的!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承認吧,我被坑得鮮血淋漓,我太低估摩天樓的奸詐伎倆了。
乏加說:“振作一些,快點離開。”
我說:“你到臨近五點的時候提醒我不就行了?我心力交瘁,我需要好好睡會兒。”
乏加說:“你可以到附近的旅社睡。”
這一千金元就是我全部的財產,我再也不愿多花一分錢,我現在認為摩天樓是個處處陷阱的地方,除了拉米亞與乏加,我誰都不會再信任了。
乏加斥責了我幾句,我頭疼萬分,眼皮變得沉重起來。
一陣惡寒讓我恢復了知覺,我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見這古典的宅子已完全變了模樣,噩夢般的黑影覆蓋在家具與墻壁表面,像是火災時的濃煙。
我發出一聲驚呼,急忙伸手去拿硬化藥水,敷在咽喉與心臟處。
屋子里響起竊竊私語,然而目力所及之處顯得平靜異常。我試圖找尋這聲音的源頭,可沒有任何人的跡象。那聲音像是不存在,又像是哪兒都是。
這時,我的目光落在墻上那女子的畫像上,她幾乎被黑影遮蔽了,唯獨一雙血紅的雙眼透過黑影,像是兩盞小燈。
突然間,我見到我的影子從地面升起,它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像是半夢半醒的人,連一寸肌肉都動不了。那影子完全變成了我,它拔出匕首,刺向我的喉嚨。
但幸虧硬化藥水,匕首沒能刺入,我一下子驚醒,反手握住了影子的手腕,那是純粹的影子,我第一下沒能握住,就像是穿過了一道光束,就在這關頭,我覺得自己所在的環境很熟悉,對,對,這就是魚造成的黑暗空間,那個黑暗的海洋。
我第二次抓住了黑影,它如蛇一樣扭動身軀,與我纏在一塊兒,這動作就像是我要殺我自己。那些死去的人,他們是被自己的影子所殺!他們反抗那些影子,結果造成了自己或同伴喪命。
那黑影侵蝕入我的肌膚,我感到神經冰冷,脊椎像是支離破碎了,它試圖再一次掌控我,一點點攻陷我的大腦,可我曾經抵抗過類似的精神控制。我咬緊牙關,左眼流血,黑影松動了,屈服了,它緩緩松開了手。
我匍匐在地,汗水滴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可很快又強打起精神,我那影子暫時與我和平相處,像是木頭人一樣站著。
畫上的女人發出悲慘的尖叫聲,倒像是我加害了她似的。我見到三個手持鐮刀的人影從壁畫中跳出,其中一個朝我一斬,我緊握匕首,阻擋鐮刀的揮擊,鏗鏘聲響,我的匕首擋住了實物,可它力氣竟似足以與白色惡魔的沖鋒撞擊相較,我被它撞出很遠。另兩個黑影繞我側翼,鐮刀斬我的左右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