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豐說:“道別完了嗎?完了過來聽我的計劃。”
拉米亞是專業的戰士,她很快擺脫了不安,鎮定如常。緹豐說:“好樣的,拉米亞,我會推薦你成為游騎兵的中將,你很快就徹底不用再外出辛苦,只要躺著數錢就行。”
拉米亞昂然道:“長官,我喜歡實地外勤,我只關心我的丈夫。”
緹豐讓艾德里爾畫了這一帶的地形圖,回憶來時的路,指著一處平地說:“這里是埋伏的最佳地點,兩邊的山足夠高,魚骨會將它引到這里。少將發射神劍彈,在它身上開個口子,我會吸引它注意力,設法阻擋它,廢鐘,由你負責將水晶送入它傷口。”
艾德里爾說:“這樣體型的惡魔,水晶只有在它額頭深處才能生效,淺的傷口未必可行。”
緹豐冷笑道:“你的要求可越來越離譜了。”
艾德里爾說:“我并沒有加害諸位的意思,可我需要考慮我村子的安危,如果能讓熔巖惡魔聽命,將是奧斯莫堡歷史上重要的轉折點。”
我說:“我還想統治世界呢,做白日夢誰不會?”
艾德里爾不再說話,但我們別無選擇,至少熔巖惡魔并不狡詐難測,而安布羅撒卻讓人難以捉摸。
緹豐說:“好,我和拉米亞會在它額頭開個深口子,你最好確定這水晶不會讓人失望。”
艾德里爾說:“我發誓它會有用的。”
我服下第二瓶藥水,即使我感到了不適,可仍比預想中好得多。
他們開始移動,我也是。
洞里依舊兇險的讓人喘不過氣,我面對的是惡魔,字面意義上的惡魔,象征著兇狠、憤怒、歹毒、殘忍的惡魔,或許我已經殺了許多惡魔,可惡魔也殺了不計其數的人,它們殺人的理由很純粹——比如單純的饑餓,比如單純地泄恨。如果說紀元帝國尚算是可以理解的敵人,惡魔仍是末世所有人類最可怖的夢魘。
一條條巖漿流過地面的小溝渠,熔巖惡魔坐在一塊斜著的平臺上,那巨型巖石是專屬于它的王座。
我不敢靠的太近,轉過身,背對著它,將它送入腦海中的虛無,它只剩下一個輪廓,像是個影子。
它在找我,我開始朝洞外前進。其余惡魔困惑地看著它,但沒有它的命令,它們不敢跟隨。
那思緒很微弱,動蕩很大,我必須保持微妙的平衡,如果記得太多,它會識破無痕,開始咆哮,讓爪牙們襲擊我。如果記得太少,它將如上一次那樣對我失去興趣。
我記得一本童話書中有吹笛子的人,用這樣的方法拐走一個鎮上的孩子。
但我正在拐的是個十多米高的、渾身燃火的巨怪。
它和其余惡魔一樣,并不笨,但也不算聰明,這比完全的愚蠢更糟,因為更容易中計。而且,它很傲慢,傲慢地認為自己凌駕于一切之上。
我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到了埋伏處,空中響起槍聲,熔巖惡魔的喊聲震得我耳膜出血,我抬起頭,熔巖惡魔的額頭正中掛彩了!拉米亞的槍法從不落空。
熔巖惡魔抬起頭,朝拉米亞所在的那塊巖石噴出烈焰。我見狀大怒,一道“弒神”朝它斬去,熔巖惡魔腿上染紅,但也只是一道小傷疤,它回過身,尾巴掃向我,我立即遁入陰影中。它這一擊引發了塌方,整座小山的石頭宛如雨落。
這巨怪稍稍停頓,似在判斷局勢,緹豐跳在半空,手中的血劍長達四米,身上是血液凝聚成的玫瑰色鎧甲,她再朝熔巖惡魔劈出一劍,空中的血光宛如驚雷,她擊中惡魔額頭中的傷處,更多的血噴濺在外,那傷口已經很深了。
熔巖惡魔大叫,滾滾烈焰披散于全身,剎那間,真宛如魔王降臨于世。緹豐背后長出血色雙翼,扭轉方向,避開了烈焰。血族對火焰有天生的畏懼,即使是緹豐也不能在陽光下生存超過十秒,火焰并非陽光,但它們的相似處讓血族發自心底的害怕。
她喊道:“傷口還不夠深!”
我使出激流,以神速躍起,再用暗云遮掩自己,用鐵蓮抵擋烈焰,那灼熱的烈焰立刻將鐵蓮抵消,但我用雷刃再一次切割它的傷口。熔巖惡魔腦袋往山上一撞,我聽到自己身體喀嚓作響,像是被踩碎的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