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斯卡說:“別叫得像個天真的娘們兒,會規中寫得很明白,我們有權處置沒有主人的奴隸。”
彌爾塞說:“可沒說是這樣處置。”
瑟斯卡笑道:“這就是會規模棱兩可之處,但我告訴你,我們這么做已經很久了,而且會一直繼續這么做。”
彌爾塞覺得這不是自己所認識的瑟斯卡,他認識的那個老伯爵是個高貴而剛正的人,是個熱情而慷慨的好漢子,大英雄,是在彌爾塞在痛失親友的時候出言安慰,并引導他走出絕境的摯友。
現實在彌爾塞的眼中變得面目全非。
瑟斯卡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沒叫你參加我們的活動,我沒有看錯人,我永遠不會看錯人。你們這些小年輕,便是忍受不了我們這么對待女人,對不對?似乎只要我們這么做了,我們就變得十惡不赦?”
彌爾塞說:“會規教導我們不可為非作歹。”
瑟斯卡從口袋里摸出一些紙幣,說:“我們付錢,讓她們改善生活,這是她們的工作,也是我們的職責。”他拍了彌爾塞肩膀一下,說:“來吧,到外面說,這兒的氣味兒讓人難受。”
他們留下不知所措的艾依,兩人來到奴隸坑外的空地,瑟斯卡吸了口煙,吞云吐霧一番,說:“奴隸坑中有一些是我的孩子,我一眼就能認出他們,不管膚色怎樣,他們像我年輕時候。”
彌爾塞捏了捏手掌,并不作答,疼痛讓他知道這并不是夢境。
瑟斯卡說:“我會定期給這些孩子一些錢,如果天賦好,就讓他們學念刃,成為侍從,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我是他們的父親,但如果他們問起,我會承認。我們需要戰斗力,彌爾塞,我們也需要繁衍,我所做的事,地下城中數十個奴隸坑都會發生,上層知道,暗中也鼓勵我們這么做。”
“為什么?”
瑟斯卡笑道:“我們在改善這些低賤奴隸的血統。”
彌爾塞驚愕地看著瑟斯卡,而瑟斯卡只顧著抽煙,并未與彌爾塞對視。
瑟斯卡說:“我們——精通念刃者——是高貴的,這并非我吹噓,事實如此而已。那些領悟不了念刃的,血統低下,這也是實情。我,還有凱伊、默里,還有許多戰友,我們在奉獻自己的種子,讓這些女人的未來懷有希望。
否則....她們畢竟只是奴隸,一輩子都是努力。”
彌爾塞說:“我們當初接奴隸們來此,承諾她們的是尊嚴與安全。”
瑟斯卡說:“她們很安全,生命不會因食物短缺、太陽變異而縮短。她們的尊嚴?一旦涉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道理就很難講通了。告訴我,彌爾塞,你怎么知道她們的尊嚴受損了?”
彌爾塞說:“因為你強迫她們做她們不愿意做的事,因為她們在哭泣。”
瑟斯卡哈哈大笑,說:“我也會哭,我哭起來甚至比她們更可憐。我服役三十年,死過親人,死過戰友,被惡魔的利爪洞穿過腹部,離心臟只差幾厘米,我曾覺得自己的眼淚都會流干。她們這些算什么呢?只不過是裝模作樣,這些女人都矯情得很,我的小兄弟,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彌爾塞說:“我不是你的小兄弟。”
瑟斯卡突然大怒,掐住彌爾塞的脖子,喝道:“你是我的兄弟,我愿意為你犧牲性命,你也愿意不惜性命救我,在我眼中,一千個女奴也及不上你重要,你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而那些女人不是!現在,你告訴我就因為我上了這些微不足道的女奴,你就背棄了我們的兄弟情義?”
彌爾塞推開瑟斯卡,說:“你愿不愿意從此罷手?”
瑟斯卡將手中的煙扔了,說:“我曾經想戒煙,可三十年了,仍戒不掉。看清事實吧,彌爾塞,在末世,我們這么做是對的,強者的基因有權更多的傳宗接代。你也是強者,你也有這權利和義務。”
彌爾塞冷冷說道:“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說罷,他挺起胸膛,昂起頭顱,仿佛連上帝之手亦無法讓他屈服,他不再看瑟斯卡一眼,邁著大步,走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