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亨利豪宅的異空間走出,我回到了黑棺。如果說在號泣讓我感到沉重而急迫,黑棺則讓我感到欣慰與放松。
當然不是因為這兩者糟糕的名字。
乏加說:“歡迎回來。”
我問:“面具他們的生意怎么樣?”
乏加說:“忙不過來,你的名聲讓買賣太好了。”
“亂世自有亂世的麻煩。”
乏加說:“我不認為婚外情與遺產糾紛是亂世帶來的。”
我笑道:“誰知道呢?世道腐朽是道德淪喪的體現。邁克爾在嗎?”
乏加說:“他剛剛出席了大學的開學典禮,現在正宴會中。”
“哪家大學是在晚上開學的?”
“執政官說是晚上就是晚上。”
邁克爾與密蘇里截然不同,他有種親和力,無需使用血族的法術(他們管這種叫訓誡之力,還挺高深莫測的),便會讓周圍的人對他信賴而尊敬。
宴會是有魔力的地方,是那種讓任何人變得放松警惕,磨平棱角,入鄉隨俗,沉迷玩樂之處。隨著優美的靡靡之音,看著耀眼的奇裝異服,美女與俊男朝你親切微笑,對你溫言細語,足以讓人的靈魂變得軟弱而昏沉。
我步入舞廳,人們發現了我,于是我陷入了歡迎的障礙中難以前進,他們絲毫不怕我的名聲,倒像是動物園中看見熊貓的游客、奔牛節挑逗公牛的莽夫,一層層攔我的路,幸虧邁克爾替我解了圍。
邁克爾把我帶到上方的書房,說:“你怎么不把拉米亞帶來舞會?而且你的衣服品味太差了,貴族們都看得直皺眉。還有,你得學學我們貴族的禮儀。”
我說:“黑棺有一百樣好,就是有一樣讓我跟不上,那就是貴族們流行的潮流。”
邁克爾嘆道:“你得學著點兒,黑棺的人不僅喜愛你的傳奇,更希望你永遠是我們的一份子。”
我說:“我當然是的,而且陷在里面出不來,每天,我看著經濟顧問維普拿來的收支單,不是我們欠黑棺錢,就是黑棺欠我們錢,像是兩條纏繞后打了結的蛇,一輩子也分不開了。有些時候,我拿黑棺的錢時,手都在發抖。”
邁克爾笑道:“那是好事,就像我以前是密蘇里的尸鬼,聽說他要吸我血時,又是害怕,又是高興。”
我很沮喪,因為他把我比作血族的食尸鬼,而且離事實也不遠。
我說:“我其實帶來了一份禮物給你。”
邁克爾伸長了腦袋,問是什么。
我說:“你答應我一件事,別高興地暈倒,不然別人會以為我是來行刺的。”
“別吊胃口,快讓我看看!”
那是埃爾吉亞殘卷,趙洛把這本書交給了我,因為她已經學會了其中的法術,書的本體對她已經無用。
邁克爾的眼珠凸起,即使他有一雙大眼睛,都讓人擔心他的眼珠會撐爆了眼眶。
啞了足足十秒鐘后,他大喊:“埃爾吉亞殘卷!你他媽的是從哪兒搞來的?”
我指摘道:“你貴族的禮儀呢?”
邁克爾拿起手絹,直擦血汗,喚來讓·瓦冷,喊道:“快點,快讓專家來,魚骨,你這個白癡就是這么把古物暴露在空氣的?”
“放心,它要毀壞早就壞了,我們將它帶出來的時候,甚至渡過了整個湖水。”
邁克爾表現的就像是被流氓包圍的沙灘少女,隨時快要尖叫。
如果說執政官生涯對他有什么好處,現在,他能忍住激動的情緒,他并沒有叫得仿佛快被我推倒,只是悲聲悶哼。
他說:“我們必須立刻去見祖先?”
“那位干尸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