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簡陋的休息室,耳邊仍回蕩著康瑟女兒的哭聲。
她很悲傷,很害怕。她必定會成為那些服藥者的一員,墮落成小偷,或者更糟。
或者更糟。
我什么都不能為她做,不能帶她走,不能收養她,更不可能救得了她死去的父親。
我問:“像她這樣的人有很多么?”
海爾辛回答:“至少她能保住性命。”
性命并不是最重要的,在悲傷的紀元,死亡太尋常了,有許多命運比死亡更糟糕。巨大的悲痛、危險的疾病、可怕的變異、饑餓與活下去的本能....以及歹毒的人心。
讓人生不如死的事不勝枚舉。
海爾辛說:“我的念刃是拯救之刃,可有些時候,我選擇見死不救。念刃并未因此減弱,可卻在我內心造成傷痕。偶爾,我會感到那巨大的空洞,我虛弱無力,甚至抬不起手。”
而圣徒的信念又如何?
他由罪人成為圣徒,但并未選擇濟世救人,他行走于血族與人類之間,他是個觀察者。
在地球之外,宇宙中漂浮著孤獨的觀察者。
有人推開房間的門,喊道:“圣徒什么來著?”
我杜撰了一個名字:“圣徒彼得。”
“圣徒彼得,該你上場了。”
走廊有些潮濕,那是鮮血,驚天動地的喊聲一瞬間寂靜,那是賽事的規矩,IBA主人的特權。
我走入光芒刺眼的賽場,莎莎快跑著給我送上了一杯熱茶,我盯著茶杯看,莎莎不滿地說:“放心,沒有毒,就算我膽子再大一百倍也不敢。我是你的支持女郎,這是做樣子的。”
她抱著我的手臂,單腿往后翹,做了個很可愛的姿勢。她干凈的腋下貼到了我的臉上,我聞了聞,有些怪味。
她搔首弄姿,搶了我的風頭,似乎是想讓自己今晚賣個好價錢。
長發主持人喊道:“今夜,此刻,我向你們介紹神秘的圣徒彼得!
他是第一次出現再次,
他和許多人一樣,不愿公開自己的身份。
他很可能是上世紀某個沉睡的魔法師,
也可能是體內封印著惡魔的莽夫,
還可能是那罕見的、惹人怨憎的活尸,
又或者,他是一只在黑夜中出沒的血族。
他想要什么?十噸肉食,十噸蔬菜?好大的胃口!
不,他想要的并不是這些,那只是他的借口。
今晚,他想要的只是將對手撕碎,撕成粉末,將他們的臟器當做美味可口的肉!
讓我們歡迎——圣徒彼得!”
他的嗓門變得空前吵耳,觀眾們得到了他的授權,大聲叫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