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說:“這里的人都是他的食物,他有用不完的血,自然也可以提供大量的血液制造尸鬼。”
邁克爾說:“博馳在這里還有什么....怪事?”
仆人說:“他們....我們是他的食材,是佐料,有時候,他想喝藝術家與工程師的血,就會讓兩個家族聯姻,產下一個小孩,等到他恰好五歲時,博馳就會享用他,等他厭倦了,再讓那個小孩....失蹤。對他而言,那個小孩并不純潔。”
砰地一聲,邁克爾打碎了一張椅子。而身為人類的我卻能保持冷靜。邁克爾是老牌的貴族,可他同情心很強,我在荒野上見慣了悲劇,驚訝之余,并不會失控。
我說:“他算是個美食家了?”
仆人說:“是的,他自己也這么認為,而且是最狂熱而富有耐心的那一種。比如,某天他心血來潮,想平常正宗北歐人的鮮血,或者是正宗埃及人的鮮血,他就會安排他們...養殖。他就像等待葡萄酒成熟那樣等上好幾年,有時候為了喝青少年甚至成年人的血,等上二十年也在所不惜。”
我問:“這些人被關押在不同的地方了?”
仆人說:“有個被叫做‘食堂’的地方,那些他特別烹飪的人就關在那里,那兒很恐怖,我光是想想就怕的要命。”
邁克爾怒道:“我們去那兒!告訴我大致方向!”
仆人神態駭然,回答:“我只知道是靠近大宅的西面,我從未去過。”
邁克爾說:“朗基,我們走。”
我帶著他遁入暗影,途中,我對這些住民很感興趣,于是頻頻逗留,偷聽他們交談。
他們并不恐懼,相反,過得比多數低層百姓更好。博馳讓他們衣食無憂,保持他們家庭穩定,受到充分的...教育。這些人已經習慣了這里,養成了一種服從的本能,認為生活本就該如此,世界本就是這樣。他們本就該被博馳控制,本就該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乃至父母....結親,而他們養下的小孩被帶走也正常不過——那是奉獻給神明的,是一種榮幸。
這百來人生活在這狹小得近乎鳥籠的世界里,而且安寧平靜,并不壓抑。
他們屬于這里,他們不想離開。
邁克爾氣紅了眼,他說:“博馳這個雜種。”
我倒覺得博馳的血統可能純正的毫無瑕疵。
邁克爾又說:“他把人類當做牲口了嗎?”
我嘆道:“很可能他一直就這么想,他活得太久,早就不認為人類與他曾是同類。他甚至還可能為此得意洋洋,因為這是他獨此一家的成就,他獨一無二的獎杯陳列室。”
邁克爾說:“這世界終究是人類的,是人類飼養了我們,支持了我們,養活了我們,我們應該感恩,應該善待人類,而不是像這雜種一樣將人類玩弄的團團轉!”
我說:“冷靜點兒,好友,博馳此舉雖然邪惡,可并未違反他身為公爵的權利。他有權吸人類的血,只要他們心甘情愿,或者趁他們不注意。”
邁克爾說:“他殺人了,而且殺的是小孩子。”
“可我們并沒有證據,而且他是個公爵。”
“公爵又怎樣?密蘇里當年不是被你們殺了嗎?”
我思索片刻,回答:“勒鋼之所以殺密蘇里并不是因為他濫殺無辜,而是為他自己復仇。同樣,當年密蘇里的罪惡,緹豐她們不也照樣漠視不管嗎?與密蘇里相比,博馳的作為根本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