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怎么跟過來的?”
面具答道:“我聽見了輕微的聲音,又覺得樓上很冷,于是找來看看發生了什么。”
我又問:“你怎么知道血城的事?”
面具說:“我聽二道販子和黑市商人說過。”
我心中起疑,突然覺得并不是那個三眼面具打開了通路,如果是三眼面具,起效也太慢了些。通路的變化是在三眼面具被扔出去很久之后才扭轉的,這扭轉非常之突兀。
是我們之中突然多了一人,這個人讓我們能順利通過。
就是眼前這個工具人老兄。
我正想多問,驀然間又覺得沒什么可奇怪的。面具是個奸商,是個掮客,是個私家偵探,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僅此而已,他怎么可能與第二血城有關系呢?
看看趙洛、邁克爾、帕賽克、董定奇和考克等等吧,他們對面具毫不在意,如果我覺得這里面有古怪,那古怪的人反而是我。
我不禁啞然失笑。
我精神中正在孵化的圣徒讓我愈發不正常了。
我喊道:“別磨蹭了,動起來吧,這又是冰又是雪的。帕賽克,給面具一件大衣。”
帕賽克無情地說:“我沒有多余的了。”
“胡說,你肯定帶足了衣服,不然你每次變形后難道都光著屁股嗎?”
邁克爾說:“帕賽克,照朗基說的做。”
帕賽克嘟囔些什么,面具多了一件大衣,這大衣讓他看起來像是個皮厚肉少的黑心包子。
趙洛不知什么時候把三眼面具撿了起來,憑借此物,我們能跟蹤格特利克斯與睿摩爾。他們比我們領先了足足一天,只希望血城的秘密還沒被他們揭開。
我們踩著雪,攀巖上這白雪皚皚的山脈,大風夾雜著冰,讓人身上冷,心里更冷,不由自主地擔心自己支持不下去。我習慣了炎熱,可不習慣寒冷,尤其被圣徒掏空了身軀和精神,更讓道路對我而言艱難至極。
我以為面具比我更慘,但他好像比我精神多了。董定奇一伙人時不時向我投來質疑的目光,我告訴他們:“我是在扮豬吃虎!”
可仔細一想,扮豬吃虎的人怎么會告訴別人自己是豬還是虎呢?
一個叫夷辛的女實驗體說:“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趙洛回答:“晚上,不然我們不可能清醒。”
夷辛又說:“可現在天可真亮。”
的確,我們能清楚地看見冰川、樹木、大雪的平原。我抬起頭,看見一個雪白的光源懸于頭頂,那絕不是太陽,更不像是月亮。
邁克爾指著圓球問:“那是什么?”
我說:“像是尤科斯反應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