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臺仍可以聽見觀眾席驚天動地的呼喊聲。
我告訴自己要平靜,戒驕戒躁,事已至此,大發雷霆是沒用的,那只會毀了我在學生心目中的好印象(叛逆期的孩子通常不會認為自己有錯)。須用沉著冷靜之態,用泰然自若的言行,施加無形的壓力,問清他們這么做的理由,查明事情的真相。
拉米亞說:“你可不可以把劍先收起來?別嚇著他們。”
我冷冷地說:“這柄劍一旦出鞘,就要見血,這些小老鼠如果耍滑頭,哼哼哼....”
拉米亞說:“見血你個鬼,這電流噼里啪啦的,只會把人烤焦。”
我說:“我倒想嘗嘗這些小老鼠烤肉的滋味兒....”
拉米亞拍了我后腦勺一下,叱道:“收起來!”
我只得照辦,不久后,小演員們謝幕完畢,出現在后臺,他們喊道:“啊,公爵!公爵夫人!你們來了!”
我本怒氣勃發,咬牙切齒,但有幾個演員發育得真好,前排兩個車燈耀眼至極,我看了幾眼,便無法發作。
拉米亞在我耳邊嗔道:“你眼睛在看哪兒?”
我悶哼一聲,昂首挺胸,說道:“誰是導演?”
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導演伸手說道:“是我。”
我沒與他握手,伸出魚刺槍,用冷如寒冰的聲音說道:“我的槍很久沒有見血了。”說罷表情殘忍,在槍頭舔了一口,這破槍劃破了我的舌頭,見了血,我痛得慘哼不已。
他們都笑了,涌上前圍著我,這氛圍實在太好,幾個車燈貼在我前胸后背,我筋麻骨軟,以至于想大開殺戒也無能為力。
拉米亞喊道:“都讓開些,退后!我們只想問最后一段戲是怎么回事?”
貝蒂在我們身后喊道:“是啊!我劇本里根本沒這劇情!你們直接繞過了我。”
那個少年導演撓頭說道:“公爵大人,那是為了戲劇效果。”
我怒道:“為了戲劇效果就可以捏造事實了嗎?你可以問問我老婆,我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
拉米亞嘆道:“這我可以保證,孩子們,他不會對男人有興趣。”
她這話說的讓我心里溫暖,可為什么我有些心虛?
萊拉·沃克居然還笑!她說:“我們當然知道,也并沒有污蔑您的意思!可是,這一幕其實是為了襯托您的光輝形象,是您在重重壓力之下的一種宣泄,是您國仇家恨凝聚在一塊兒的突然爆發,所以,您此舉完全是合理的,非但無損您的威名,也必將成為黑棺歷史上載入史冊的一幕!”
我大嚷:“真是狗屁不通!這算什么狗屁光輝形象?我根本沒做那種...”
少年導演說:“我們也是聽到了這樣的傳聞,關于是不是加上這一段,我們猶豫了很久。可是,你知道,這是藝術加工,有時候,為了表達我們的思想主張,是可以與事實有所出入的。”
我叫道:“這根本全是你們的一廂情愿,全是你們的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