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嚷:“第三,要不是我擊敗了葉格麗,連女王都被殺了,你這公爵只怕也當不上。”
彌爾塞苦笑道:“這一點我必須承認,而且深表感激,奈何我家徒四壁,沒有給你的謝禮,更何況女王陛下已經替我許諾過給你的酬金了。”
陡然間,我恍然大悟,東張西望,低聲說:“是不是有人竊聽你?放心,沒人,你說話不必有所顧忌。”
“顧忌什么?”
我眨眨眼,笑道:“咱哥倆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誰跟誰啊?今后你好好賣國,我也好好賣國,你賣的多些,我賣的少些,畢竟我這公爵當的早,而且你欠我的情。”
彌爾塞是個無趣的家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忠君愛民,他板著臉,我懷疑如果我再勸他中飽私囊,他會拿獅鷲之爪砍我。唉,古人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又說:為官不貪枉做官,有錢不嫖枉有錢。還說:古來英雄漢,重色不輕友。這小子是不是被權杖迷住了魂?這才打定主意要廉潔奉公?他這么不合群,肯定會被其余隱士孤立的。
冷場了將近一分鐘,他說:“其實阿德曼是故意輸給我的。”
這內幕我非聽不可,我問:“真的?你怎么知道?”
彌爾塞拔出劍,白皚皚的劍鋒嚇了我一跳,他比劃了一招,說:“他與我比拼力氣的時候,心思傳到我腦子里。他說他會讓我取勝,當他胸腹出現破綻時,要我狠狠砍他一劍,他肯定不會死,如此戰敗才不會被人追究假賽。”
我想不通他為什么這么做,即使阿德曼賭他自己落敗,又怎能賺得到錯失公爵的利益?那可是數以億計的銀元!
彌爾塞說:“我用同樣的方法回答他:‘你究竟想怎么樣?’
阿德曼回答:‘我唯一的要求,是你利用財務大臣的職權,贊助我一支前往卡薩布蘭卡的遠征軍,我需要大概支持一百人三年的糧食以及用來防腐的冰塊。還需要整整一輛列車。’
我問:‘你為什么不自己當公爵后自己解決?’
阿德曼說:‘你是個蠢貨嗎?我當上公爵后還遠征個屁!’
說完這些,他的破綻就出現了,我無暇多想,當我回過神,他已經躺在血中。”
我說:“這可能就是他的追求吧,他這么好動的人不是當公爵的料。”
不過我也是,號泣村用來建設的材料、食物、資金都是我出去做任務做出來的,我從來沒聽說過一個城市的財政需要市長外出打工才能填補,拉米亞說得對,我是真·打工皇帝。
彌爾塞起身說:“事實上,我贏不了他,我與他差的太遠。”
“你內心戲怎么這么豐富?贏了就是贏了,何必糾結?不過他說的要求,你能不能滿足?”
彌爾塞:“我去見了陛下,她說可以,但糧食與列車換算成的軍費由我自己解決。”
我奇道:“她是讓你從國家經費中省出來?你對這種根本一竅不通。”
彌爾塞長嘆一聲,像是那些被企業老板逼得走投無路的老實員工,他答道:“不,她讓我去抄家。”
我精神大振,頓時興致勃勃:“是尼麗?那我可非去不可。”
彌爾塞點點頭,朝門外走去,我隨后跟出,但為了一件事而愧疚不安。
我順走了他那盒紅茶,那是他家里唯一值點錢的東西。
這不能怪我,因為我不能空手而回——賊不走空,劫富濟貧,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即使他是我的親人,我的好兄弟,我也不能違背我做人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