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件奇事,那個里昂居然如此看得開?
阿克米爾說:“他們將紅龍引向北面了,希望他們還活著。”
里昂說:“天使非同一般,所以我們不必太急,應該設法讓朗基徹底休息,恢復體力,而且特拉法加廣場就在附近,恰好是北面。”
我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直接找到導彈,一舉驅散陰云?這么做再好不過,畢竟冉娜她們不必再冒險了。”
言下之意,她們著實有些累贅,我們早就該采取精兵策略。
里昂嘆道:“你以為我帶冉娜來是閑逛的么?不,我們需要她,需要她的虹膜,才能獲得發射導彈的權限。”
我大吃一驚,說:“她和這古代的科技怎么會有這樣的關系?這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嘛!”
里昂:“她并不是普通人,黑樓群的所謂王室確實有英國王族的血統,而英國王室據說曾受到過天使的祝福,虹膜能發出特殊的波長,操縱導彈的開關,因此,非有她在場不可。”
麻煩,但毫無辦法。我注意到這旅館下方有一個茂密的花園,于是下了樓,在花園中補充靈魂花的法力,一個小時以后,法力補充完畢,我的傷也治好了大半。
以花園為掩護,我們向北方前行,一邊走一邊找,途中惡魔稀少,想必是司攀圖死去的消息傳開了。
那頭紅龍在一路上造成大量的破壞,想要錯過都實屬不易,它的火焰如導彈一般將樓房夷為平地,將道路一分為二,柏油馬路被火焰炙烤,散發出刺鼻的惡臭。
我抬起頭,驀然間心神巨震,那棵惡魔寄居的猩紅巨樹鶴立雞群般位于眾多高樓之間,無數飛行惡魔,宛如黃蜂,盤旋在樹的周圍,其數量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底下腦袋,否則將召至無情的死亡。
它樹身上的紋路宛如血管般跳動著,也傳來脈搏般“咚咚”的聲音,就像這已經病入膏肓、且已經墮入地獄的城市,仍有著回光返照般躍動的心跳,讓人深感惋惜,又為之而恐懼絕望。
我意識到城市也是有生命的,它有年幼而朝氣蓬勃的時代,有壯年而意氣風發的時代,也有垂暮而安于現狀的時代,最終會進入形如枯槁而垂死的時代。它龐大的軀體中每一個人類,就像是人類體內的每一個微生物一樣,有的是細菌和害蟲,有的是營養與免疫系統。但現在,這城市患了癌,不,更糟,它永生不死,卻已經墮落成了地獄的城市。
它活著,卻散布著邪惡與惡毒。
我問:“特拉法加廣場就是惡魔樹的所在?”
里昂:“是的。”
我怒道:“你怎么不早說?”
里昂:“我不是說過么?越靠近特拉法加廣場,情況就會愈發艱巨。”
“但你沒說敵人的老巢在這里!”
里昂:“抱歉,但就是這兒了。”
我咬咬牙,只能自認倒霉,別無選擇。為什么每一次我要解決某個問題,都得遇上這問題所能想象的最糟糕的情況?對付最危險的敵人?為什么那些神器和高科技的最終守護者不能是一只變異的老鼠或蟑螂?而非得是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老妖怪?難道就不能讓我一路擊敗雜兵后輕輕巧巧地達成目的嗎?
頃刻間,兩只手從旁邊的小巷子里伸出,抓住我的手,掩住我的嘴,我慘叫道:“非禮啊!”卻只發出一聲悶哼。
我被拖入了小巷子,借著微光,我看清是曼達羅戈與艾爾雷茲。
他們眼睛放光,咄咄逼人,艾爾雷茲低聲說:“快,給我!”
我嚇了一跳,問:“給你?給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