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真是瘋了。
他說自己擁有墨慈的靈魂,你們就這樣相信了?
即使你們相信,可現在他已如此衰弱,又如何能讓他再一次拯救我們?
我不受控制般走入法陣之中,將三塊骸骨放在吳策身上。
瘟疫醫生:“將血滴在他的身上。”
我不知所措,問:“滴多少?”
瘟疫醫生說:“不要害怕,會沒事的。”
可...我并未收集齊六塊骸骨,是不是不太足夠?
綠面紗告訴我:吞噬老人是吞噬瘋魂的,海怪是創造扭曲現象的,安納托里引發載體的潛能,但現在用不著他們的力量。
動手吧。
我感到整個設施隆隆作響,巨大的能源匯聚到法陣中的某一點,蓄勢待發著。
我割破了手腕,血染紅了吳策的臉,他的皮膚宛如水蛭,血瞬間干了,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我聽見遠方食尸鬼的呼喊聲,血水嘩嘩嘩地淌過,撞擊著墻壁,像是一場盛大的交響樂般,讓我背脊發寒,讓我的靈魂似要飛出體外。
沒有歌唱,沒有吶喊,沒有邀請,沒有歡笑,但無形的壓力滲透入我的神經。
他們找到我們了。
金波麗捂住耳朵叫道:“受不了啦,我腦袋都快要吵炸啦!”
然后,我感受到了他。
他被困在死亡的絕境中,他的靈魂被兇殺的詛咒封印,該隱再一次殺死了他,他卻回到了這法陣,陷入了永恒的長眠。
這一次,他見到兄長動手時的淚水,他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與生命的可貴。
在死亡之后,他的恨意釋然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感激將他喚醒的我們,他感激將靈魂歸還給他的吳策,他為自己的狂躁與殘忍而后悔,他也記起了這數萬年的顛沛流離中更多美好的事。
我低聲呼喚:亞伯。
他抬頭看我:賽特。
吳策的血混合著我的血,混合著圣子之血。末卡維的骸骨為祭品,議員們唱起了神秘的歌謠,與法陣產生了共鳴。
無比強烈的能源造成了過載,頃刻間令整個設施陷入了一片黑暗,隨后,備用照明系統啟動。
里昂已經到了,他的血肉遮天鋪地,讓我們仿佛落入了巨獸的腹中,他異常憤怒,體內聚集著數千人,甚至上萬人的力量。
吳策并未消失,他化作了亞克·墨慈,這最初的死者屹立在我們之間。
亞伯又一次降臨在這世界上。
然而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