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離號泣并不遠,我們專門修建了兩道大約兩米五的余燼墻,鋪好了鐵軌,從號泣村一直抵達礦山。
這條不遠的路卻讓人十分壓抑,墻體是黑的,高高的擋住了視線,路途單調枯燥,墻外的樹都被砍掉,以防有怪物跳進來。有傳聞說這墻里面鬧鬼,常有詭異的聲音傳出,又有人說它與陽光的作用混合,讓人加速變異。
總之,它被人們私底下叫做埋葬大道,號泣的埋葬大道,我當初怎么沒給城市改個名字?
我到礦山時,士兵們正在將水晶放上礦車,大約有一百個士兵,各個兒灰頭土臉,每一個嘴里都叼著根煙,吸煙有害健康,尤其是這種劣質煙草,可現在的人都很不愛惜性命。
他們看見了我,認出了我,緊張地喊道:“是公爵大人!敬禮!”
我點頭道:“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其中的長官笑道:“勒鋼公爵專門吩咐過,能為您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廢鐘默不作聲,但我順著他的目光,見草叢中有個大箱子,他們刻意藏著它,可又有些馬虎,不過若不是我眼力好是瞧不出端倪的。
我走向那大箱子,將它提起,里面無疑是余燼水晶,這大約有四百千克,士兵們的臉色變了。
我笑道:“啊,你們忘了把這一箱放上礦車。”
長官急道:“是,是的,我們打算用駝鹿運輸,不過礦車也行,我們立即搬。”
我揮手說不用,將箱子里的余燼倒入了一輛空的礦車里。
我為自己的智慧感到驕傲——這么做既給他們留了面子,又表現出了我的神力,更點醒了他們不要耍花樣,這一舉三得的妙計真是...唉,我都不知該如何夸自己。
但我感到這些家伙的臉色很難看,很難察覺,可瘋網擅長捕捉那些蛛絲馬跡,如果這些蛛絲馬跡不是我的錯覺的話....
將心比心,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們本來在黑棺是大爺,除了偶爾出去拾荒之外,平時在摩天樓里頭擔任警務,遇到平民都是趾高氣昂,拿的薪水也不低,吃拿卡要一樣不少,而且,現在的拾荒比以前安全得多,津貼也十分豐厚。
來這里挖礦不一樣,來這里對他們而言是受罪的,錢沒多掙,累了十倍不止。
我毫不懷疑游騎兵的紀律性,勒鋼也絕不會容忍他的軍隊軟弱而散漫。只不過這些游騎兵并不是精銳,只是些臨時抽調過來幫忙的邊緣人物,自然缺乏覺悟。
我認為有必要讓全軍接受該隱教鐵一般的約束,讓對該隱的忠誠與信念貫徹到他們的一舉一動當中,然而此時已經晚了。
他們算是來幫我忙的,一半是援軍,一半是客人,我該不該給勒鋼一個面子,讓他們多少帶些好處走?余燼水晶在黑棺也是值錢的硬通貨。
表現出你的情商,朗基努斯,這區區的損失不算什么。
我打算告訴他們這四百公斤的水晶是對他們的謝禮。
這時,幾個游騎兵哼著曲子從礦洞中走出,嘴里叼著煙,一邊走,一邊將幾塊余燼水晶塞入口袋,一人笑道:“有這玩意兒,我可以去二十三層那家會所,真正住在里頭,讓自己整整一個月刁不離洞...”
另一人說:“我記得你有老婆。”
那人吐出煙圈,笑道:“黃臉婆只知道花我的錢,讓她有多遠滾多遠吧...”
“如果朗基努斯那家伙知道的話....”
“閉嘴,他不會知道的,而且知道又怎樣?他現在是個有求于人的喪家犬,勒剛大人會罩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