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去攻占軍營。”
軍營是一個被大門攔著的山洞,藍色袖標的人們——都是些平民——已經在沖擊軍營,剩下不多的士兵不知所措,很快被憤怒的人們制服,他們打算殺那些士兵,索萊絲將人們打散,人們立刻想到了我們是誰。
他們中的領導者喊道:“你就是外來者?是你破壞了核動力鎧甲?”
我說:“是又怎么樣?”
領導者朝我鞠躬說:“您是對的!您從這群惡棍與偽君子手中拯救了我們!我們愿意向您投降!”
他的語氣萬分恭敬,極其自然,好像這么做沒半點不妥,更不傷他的自尊。此舉讓我鄙夷,令我惡心,一個臨陣脫逃的懦夫,遠比不上抗爭到底的昂格與卜諾。
隨后,我意識到他并不是懦夫,他并無一絲恐懼,他的聲音毫無顫抖,這么做是他深思熟慮的。他是假意臣服嗎?
不,根據消息判斷,他當然認為我是個殘暴的兇手,因為擋我路者皆已死亡。可我需要一個軟骨頭的代理人作為喉舌,作為管家,替我賣命。所以,他挺身而出,冒著生命危險向我求饒,他以為這樣或許能保護這兒的平民百姓不受清算。
危難之際,需要慨然赴死的勇氣,也需要臨陣不亂的智慧。
我等得不就是這樣的人么?
我問:“你叫什么名字?”
他說:“大人,我叫克勞茲。”
“跪下,發誓向我效忠,如果你辦得到的話,我會授予你全權處置地下所有俘虜的權力。”
克勞茲暗中咬咬牙,毫不猶豫跪倒在地,喊道:“我愿意臣服您,大人。”我在他額頭上一指,他痛苦地慘叫著摔倒。
那是黑噩夢的恐懼烙印,但看上去只是尋常的灼傷,他不會知道我已將恐懼刻入他的心底,只以為這不過是我羞辱他的方式。
“很好,我叫朗基努斯,是黑棺的公爵,號泣的主人。”
他問:“號泣?大人,那是哪兒?”
我說:“是你們所有人即將前往的城市。”
大約半天之后,紛爭平息,我占領了軍營,逮捕了總統,收繳了所有武器,釋放了所有囚徒,整個“國家”的人口大約一千五百人出頭,這里有著少量未污染的石油,可僅僅夠讓幾輛摩托車使用。整個國家的電量是通過地熱發動機產生的。
克勞茲告訴我這個國家叫“歐爾德格勞瑞”,意思是過去的輝煌,但由于太過拗口,所以他們自稱為游樂園。
除了克勞茲與少數幾人,我讓所有男人全戴上了手銬,手銬不夠就用繩索綁,那些未受束縛者被迫戴上乏加耳機,乏加可以通過他們的體表征兆監視他們的情緒。
我去見總統,他已經被人揍過一頓,如果不是我們及時找到他,他恐怕性命不保,但即使如此,在與我見面時,他依舊昂著頭。
他第一句話就是:“請不要屠殺百姓,百姓是無辜的。”
我說:“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這樣的念頭,我無數次說了要與你們和談,你是知道的。”
總統忍住怒氣,勉強笑道:“是啊,您是偉大的征服者,不過您恐怕要失望了,我們的國家并沒有剩下多少糧食,地下水的升溫讓我們種植的作物都枯死了。”
我說:“我并不需要你們的糧食,聽你這么說,我似乎是你們這兒的拯救者,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