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當場成了安納托里的崇拜者,但安納托里以神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他在城里找了個合適的角落,用圣槍為儀器,制造了避難所。他畢竟是血族,連個孩子在白天都能殺死他。
睡至夜間,有客人造訪。
一些血族,聞血的氣味,他們年代不久,他們甚至毫不掩飾行蹤,馬蹄在街上哆哆直響。
安納托里坐直身子,進來的是五個年輕血族,每一個死后都不超過三十年,他們穿著鬼鬼祟祟的衣物,用帽檐遮住半張臉。
領頭的是個女人,她頗為美麗,舉止優雅而從容,即使她現在顯然很著急。
她說:“安納托里大人。”
安納托里說:“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很好奇,為什么你們有膽量出現在我面前?”
“我知道你,你已經殺了我們五十多個同胞了。可我發誓,我死后從未殺死過人類,我飲血果腹,僅此而已。”
安納托里冷冷說道:“拉森魃的諾蘭吉,你的罪孽確實不深。”
諾蘭吉露出苦笑,說:“你確實有與眾不同的魅力,無怪乎那些人類愿意追隨你。”
安納托里毫不費力地說出了另外三人的名字,可唯獨一人,他并不熟悉,這人體內的魔血很弱,簡直像個食尸鬼。
安納托里:“那些追隨我的人類,只要有一個喪命,我會讓你們知道后果。”
諾蘭吉指著窗外:“看看吧,大人,看看這瘋狂的世道,人類居然在獵殺我們?獵殺我們這些獵手!如果他們知道你是血族,你也永不得安寧。”
安納托里冷笑道:“你們害怕了?當你們明目張膽地占據地盤,建起高聳的城堡,自稱為領主,奴役摧殘領地人類的時候,何嘗想過會有今天?”
諾蘭吉說:“我們只是替罪羊!”
“替罪羊?”
諾蘭吉咬牙道:“我們的父輩,我們的祖先,才是真正奴役人類的家伙,我們只是他們的棋子、替罪羊,他們故意將人類引到我們的住處,將我們殺害,如此,人類以為已經殺死了血族,他們就安然無恙了。”
安納托里說:“這就是血族脆弱而可笑的忠誠,孝心與慈愛?你們比人類自私多了,人類可以因為父愛或母愛而自我犧牲,可以因為信仰而團結起來,可你們太聰明,太狡猾,彼此之間唯有算計。”
他想到了朗基努斯,想到了他長達十年的養育,想到了他那近乎癡愚的犧牲精神。
諾蘭吉露出怒意,說:“是的,他們對我們沒有憐惜,我們這些年輕血族對他們而言只是棄子而已,他們隨時可以制造新的子嗣,并且,在人類食物短缺的時候,吸我們的血!這簡直欺人太甚!所以,我們要反抗,要在他們殺死我們之前將他們的一切奪取!”
安納托里說:“食祖?”
諾蘭吉露出快意的笑容:“不錯,食祖,將他們的血奪取過來,還有他們的權勢、地位。”
安納托里說:“你想讓我幫忙?”
諾蘭吉說:“如要對付強大的祖先,我們的力量遠遠不夠!”
安納托里說:“滾吧。”
霎時,年輕血族們顯得手足無措。但那個弱血的血族微笑道:“不要如此武斷,安納托里,凡事都有其兩面性。”
安納托里站起身,握著圣槍的手居然不停顫抖著。
他不認識這個弱血者,但他聽出了弱血者的聲音,那聲音和語氣非常熟悉,熟悉得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