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森魃用低沉的聲音說:“你為何背叛我?”
諾蘭吉用長劍指著拉森魃說:“十天前,是盧德杰死去的日子。你命令盧奧出賣了他的藏身處,讓人類燒死了他,從而認為已經清除了這里的血族災患。而這一切,你從不曾經過我的同意。”
拉森魃說:“原來是這樣,盧德杰是你制造的兒子。你還太幼稚,無法割舍這些感情。”
諾蘭吉:“我很理智,因為我從盧德杰身上看見了我的未來,如果有下一個替死鬼,那就會是我,我唯有先下手為強。”
拉森魃說:“愚蠢的丫頭,你在挑戰黑暗之神!”
頃刻之間,黑暗籠罩了萬物,令眾人再難看清周圍。眾血族接連慘叫,而慘叫聲從中斷絕,血族的血腥氣直直撲鼻而至。諾蘭吉驚恐地大叫:“你還能使出這招?”
朗基努斯說:“到我身邊來!”圣槍尖閃爍著潔白的光輝,將黑暗驅逐了少許。剩下不多的背叛者們聚集在這光輝下。
諾蘭吉:“我們必須逃了,一旦他使出這招,整個領地都將陷入黑暗,而這黑暗會吸血,我們的血都會被吸干。”
朗基努斯無法讓圣槍產生更多的光,那為數不多的光很快就會被拉森魃吞沒。
安納托里沉默片刻,說:“只有這個辦法了。”
朗基努斯問:“什么?”
安納托里跪在光圈的邊緣,用利刃割開自己的胸膛,血開始朝外淌。
朗基努斯慌了神,他說:“安納托里,你在搞什么鬼?”
空洞,安納托里感到自己出于巨大的空洞中,這空洞如同漩渦,將萬物卷入其中,不停往下拉扯。末卡維的聲音在空洞中回響,如巨大的馬車碾壓過安納托里的身軀。
痛苦,安納托里覺得自己正在被許許多多的刀刃分解。與之相比,他刺出的傷簡直不值一提。
拉森魃的暗影觸碰到了那鮮血,突然,鮮血燃燒起來,點亮了暗影的邊界。片刻之后,拉森魃的嚎叫聲如將死的獅子般響徹天際。
他喊道:“這血....瘋血!這是瘋血!我的腦袋...像在燃燒!”
安納托里說:“我早已將自己奉獻給了瘋神。”
朗基努斯大駭,沖出光圈,撲向安納托里,但安納托里卻推開了朗基努斯。
他說:“瘋神無需兩個祭品。”
朗基努斯說:“為什么這么做?我告誡過你,聆聽末卡維的聲音會毀了你!”
安納托里給出了他的答案:“我活到今天,只是為了親手將圣槍交在你手中,圣徒。”
“可你....不必死,我們一定有辦法逃離拉森魃的魔爪。”
安納托里:“唯有你能理解我的罪孽,身為血族,我痛恨自己體內的血液,隨之痛恨自己的存在。這痛苦唯有通過不斷的獵殺才能緩解。我已經殺了太多無辜,就像許多年前的你。”
朗基努斯凄然道:“可你是為了等待我的重生,所以才將自己變為血族。”
安納托里低下頭,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選擇——他對血族的憎惡,讓他與朗基努斯相遇,而這讓他憎恨的血族,卻讓安納托里度過了一段正直而神圣的人生。現在,他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拯救這重生的血族。
他說:“圣徒,我們終究會再見的。我會在瘋網中等著你。”
漫天的黑暗化為燦爛的火光,在這火光交織成的密網中,拉森魃的身軀變成了余燼。
安納托里也進入了瘋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