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在淺海,我已體會到夢海的兇險,藏沛緊緊攥著那個天地圖,它有什么用?他那個國家的青蓮女皇不是傻子,肯定不會白白派這武狀元前來送死。
孟行海領頭,我們朝前趕路,在這巨木之森穿梭,見到樹葉間巨大的果子,讓我不由得懷疑人生——這么一顆果子,帶回號泣,如果好好保存,夠一家三口吃好幾天的了。
前提是吃這果子不會讓人長出豬尾巴。
不久,樹下又有一群兇蠻經過,百來人俘虜了三百人的村莊,他們在下面交談:“之前地上躺著那些家伙,都沒了魂。說不準是得罪了某個仙靈。”“那仙靈好厲害,一下子吃了這許多人的魂。”“未必是一位仙靈,而是很多仙靈。”“他奶奶的,這淺海也不太平么?”
我見那些村女很慘,又想救人,可玫瑰他們并無停步之意。我看得出玫瑰很在乎,她的心地其實還算善良,可她明白唯有找到那罪魁禍首,制止他,否則救人毫無意義,反而會打草驚蛇。
那些兇蠻軍隊分散開了,走入難以追蹤的厚密林子里,我想要跟著他們找到那主顧,可左思右想,還是跟著孟行海一行。
大約走了兩天,孟行海憑借敏銳的直覺,找到了一個傳送點。那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樹洞,但他斬釘截鐵地認定能讓我們進入中海。
藏沛懷揣天地圖說:“不錯,是這里,天地圖有感應!斷翼鶴訣就在這樹洞后面!”
孟行海說:“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找向導?”
藏沛忙道:“此物并不精準,還是要靠陛下與這位小兄弟。”
玫瑰:“斷翼鶴訣與那主顧都在同一方向,是不是巧合?”
孟行海嘆道:“只能希望斷翼鶴訣別落在仙靈手里。”
這樹洞差不多有凱旋門那么大,里面黑漆漆的,吹出潮濕的、令人頭皮發麻的風,讓我覺得這風是從人嘴里朝外吹的。
孟行海拿出個哨子,朝著樹洞吹了幾聲,那樹洞表面毫無變化,可我覺得似乎由封閉變得敞開了。
他又取出些膏藥,說:“腦門全涂上,連頭發都別漏,中海的侵蝕絕非玩笑。”
這時,玫瑰昂首喝道:“是誰?給我出來!”
她的聲音蘊含著極大的沖擊力,躲在樹葉后的幾個家伙慘叫著直墜到地,摔成了骨折。
這些是富甲幫的傭兵。
藏沛等人拿起兵器,藏沛直接亮出了天地圖,我很期待這玩意兒的表現。
富甲幫的人從樹后現身,他們占據了高處,都穿著很威風的墨綠色甲胄。其中三人沒戴頭盔,一個粗豪的女子,皮膚黝黑,雙目細小;一個長發的男子,表情冷峻而陰沉;一個高大的禿頭老者,留著白色短須,滿臉皺紋,精神矍鑠。
玫瑰點頭道:“來了這許多人,三位在富甲幫中來頭可不小。”
老者冷笑道:“玫瑰陛下,你的名頭如雷貫耳,若不是收到確切情報,誰能想到您竟出現在這窮鄉僻壤?”
孟行海說:“‘云里橫行’仇貂仇老頭,身邊的兩位是‘金剛瓷器’羅笑、‘冰冷刀’于藍。富甲幫鎮東行會的三大當家,不意都聚在此處?”
老者很是得意,捋須笑道:“這位孟向導,你和咱們富甲幫搶這夢海邊境的導游生意,也算打過幾次交道了。我們富甲幫一向很中意你的本領,想要拉攏,你卻油滑的很呢。”
玫瑰看了看他的人,說:“你帶這些人是來捉我的?”
仇貂說:“陛下,這可怎么敢?大家伙兒把你的武功傳得神乎其神,說你連那些巨巫都干的掉,咱們凡夫俗子,聽了這等事,豈不嚇得連肝都要發紫?”
玫瑰揚眉道:“你這么說就好,那現在是什么意思?”
仇貂伸手搔自己的臉,似乎覺得很癢:“不過,怎么說呢?那些神話傳說,評說戲劇,都是使勁兒夸,吹得上了天,可其實,事到臨頭,自己親眼一瞧,也就這么回事兒。不過,實話講給你聽,我對那斷翼鶴訣,還真是有些饞的。”
玫瑰笑道:“你連龍國女皇看中的東西都敢搶?”
仇貂說:“搶了又怎樣?這荒山老林里,我拿了書,找地兒一躲,十年八年的,青蓮女皇如何能找得到我俺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