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月球的背后
量子躍遷的眩暈感還未消退，趙無機就聞到了海水的咸腥。
他跌坐在一艘銹跡斑斑的考察船甲板上，金屬身軀與鋼板撞擊發出悶響。林小雨在不遠處重組完成，她的電磁視覺立刻捕捉到異常：“磁場讀數不對......我們不在通古斯......“
波濤洶涌的海面在月光下呈現詭異的銀色。趙無機望向天際——那里懸掛著一輪巨大的滿月，但月面布滿蛛網般的藍光紋路，像一顆被外力擊碎的玻璃球正在自我修復。胸口的銀河紋路劇烈灼痛，投射出新的坐標：北緯25°40'，西經71°50'。
“百慕大三角。“林小雨的金屬手指插入甲板，讀取著船只的記憶，“這是1985年失蹤的海洋號科考船......它被吸進了海底金字塔。“
甲板突然傾斜。趙無機看到遠處海面形成一個直徑數公里的漩渦，漩渦中心矗立著半透明的金字塔尖頂，表面流動著與月球紋路相同的藍光。更可怕的是，漩渦邊緣漂浮著無數船只殘骸——從十八世紀的木帆船到現代的核潛艇，它們像被某種力量定格在墜落的瞬間。
“第三封印點。“趙無機握緊通古斯的黑色晶體，它現在縮小成吊墜大小，刻痕泛著微弱的紅光，“普羅米修斯文明把最大的一艘飛船沉在這里。“
量子視覺穿透海水，他看到金字塔底部延伸出無數發光管線，連接著大西洋底的地殼裂縫。那些管線不是機械構造，而是某種生物技術的產物，隨著地球自轉的潮汐力脈動，像呼吸般將能量輸送往地心。
林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有人來了！“
考察船的桅桿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那是個穿潛水服的老人，面罩里灌滿了海水卻不影響呼吸，裸露的皮膚上覆蓋著魚鱗狀的金屬片。當他跳下桅桿時，趙無機注意到他的腳踝拴著一條發光鎖鏈，另一端消失在漩渦深處。
“馬庫斯·萊恩。“老人的聲音帶著水下通訊器特有的失真，“1967年阿波羅1號唯一存活的宇航員——雖然nasa宣布我們全死了。“他掀開面罩，露出半機械化的面孔，“我在月球背面見過你們要找的東西。“
甲板上的銹跡突然重組，形成一幅月球地圖。馬庫斯指著危海盆地邊緣的某個點：“阿波羅計劃不是為登月，而是修復控制中心。普羅米修斯文明在月球背面建了座量子計算機，用來監控地球監獄。“
趙無機胸口的銀河紋路與月球藍光共振，解鎖了新的記憶碎片：1969年阿姆斯特朗的“個人一小步“其實是去關閉警報系統——通古斯大爆炸觸發了月球監控站的自動警報，差點向織女星發送地球坐標。
“現在它又醒了。“馬庫斯指向月面越來越亮的藍光，“南極、岡仁波齊、通古斯......每破壞一個封印，月球就會向深空發送一段信號。“他解開腳踝的鎖鏈，露出被量子蝕刻的烙印——與趙無機胸口的紋路互為鏡像，“我是被選中的信使，但背叛了使命。“
漩渦突然加速旋轉。海水升起形成千米高的水墻，露出金字塔全貌——那不是建筑，而是一艘楔形飛船的頂部，表面刻滿與黑色晶體相同的密碼。馬庫斯撲向船舷：“快走！它感知到密鑰了！“
太遲了。
十二道水龍卷從漩渦邊緣升起，在空中扭曲成人類手臂的形狀。林小雨的電磁脈沖對液態水無效，趙無機試圖操控船體金屬，卻發現整艘船正在量子化——就像被南極黑洞吞噬前的狀態。
馬庫斯做了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扯開自己的機械胸腔，掏出一顆跳動著藍光的心臟：“拿走這個！這是月球控制中心的......“
水構成的手臂貫穿了他的胸膛。那顆心臟在墜落途中被趙無機接住，觸感像固態的閃電。馬庫斯最后的聲音通過海水傳導過來：“控制中心在柏拉圖環形山......需要兩顆密鑰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