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同學的聲音直接在沈歌腦海中響起:“主人,重點標記目標‘陳肅’,在資料交接完成后,主動提及代號‘張宏’。結合其語氣、微表情,提及‘張宏’的動機強度遠高于其他例行詢問,且帶有明確的信息獲取意圖。其措辭‘總部對他的后續治療和安置非常關心’,存在邏輯矛盾點:張宏的救治報告已按程序定期上報總部,如僅為關懷,無需在此時此地刻意強調。”
小七同學的分析瞬間剖開了陳肅話語的偽裝,關心?總部什么時候會對一個陷入深度怪人化、幾乎無法逆轉的普通探員表現出如此“急切”的“關心”?尤其是在剛剛經歷了一場信息交鋒之后?
小七同學繼續匯報:“關聯分析:專案組隨行人員中,代號‘趙嵐’的隊員,其攜帶的加密設備在酒店期間曾短暫接入一個非標準通訊頻段,嘗試進行深度加密傳輸,信號指向不明。”
“傳輸內容無法破解,但傳輸時間點恰在陳肅與鄧部長首次提及沈歌行蹤之后。同時,該隊員的個人檔案顯示,她在調任特別行動局前,曾長期服務于總部直屬的‘特殊生物樣本研究與管控中心’。”
特殊生物樣本研究與管控中心……張宏現在的狀態,不正是一個極其特殊、且具有極高研究價值的“特殊生物樣本”嗎?
“名字取的倒挺好,其實不就是怪人研究嗎?”沈歌的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
總部專案組,明面上是為了“怪人研究報告”和澳洲資料,打著協助調查怪人組織的旗號。
但他們的真正目標之一,甚至可能是首要目標,其實是被沈歌從多重詭空間核心救回,如今正被嚴密隔離在泉龍山基地最高級收容室、處于怪人化邊緣的張宏。
他們不是來協助的,也不是單純來索要資料的。
他們是來“接收”張宏這個“活體怪人樣本”的!
沈歌的目光重新投在留在特策部的血蜘蛛反饋的畫面中,想要瞧瞧陳肅會怎么應對鄧鈺淇的推脫。
陳肅眼神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蔣教授!
這個名字像一道無形的屏障橫亙在他面前,這位被李響“挖”到榕市的泰斗級人物,其學術權威和過往在總部的地位,使得任何公開質疑其對詭研究方案的行為都等同于自取其辱,甚至會被解讀為對總部昔日決策的否定,畢竟當初沒能留住蔣教授也是總部某些人的心病。
他沉默了幾秒,臉上努力擠出一絲“欣慰”:“蔣教授親自出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總部對蔣教授的能力是絕對信任的。只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懇切”而“沉重”:“張宏同志的情況特殊,他是在執行支援澳洲詭災的任務時遭遇不幸,總部上下對此深感痛心,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最高層指示,務必傾盡總部資源,給予張宏同志最好的救治和最穩妥的安置。泉龍山的設施固然頂尖,但總部的‘生命搖籃’計劃核心實驗室,擁有目前全球最前沿的逆轉怪人化和精神穩定技術,匯聚了最頂尖的多領域專家。我們認為,將張宏同志轉移至總部核心實驗室,集全球之力進行攻關,或許能為他爭取到更大的生機。”
陳肅這番話可謂冠冕堂皇,把“責任”、“關懷”、“全球頂尖技術”的大旗都扛了出來,試圖在道義和技術層面雙重施壓。
鄧鈺淇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動容”和“猶豫”:“陳局長的拳拳之心,令人感動。總部對一線同志的關懷,我們榕市分部感同身受。只是……”
但她接著就嘆了口氣,面露難色:“張宏同志目前的狀態極不穩定,怪人化進程反復,伴隨強烈的精神風暴和空間擾動。蔣教授團隊正在嘗試一種極其精密的‘精神錨定’療法,處于最關鍵的‘窗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