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竇辟看著封成修蒼白的臉色和固定著的傷臂,想勸他休息,但接觸到對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深知這位被譽為“地獄教官”的性格,更明白他此刻歸隊的意義——不僅是一份戰力,更是一面鼓舞士氣的旗幟。
“……好!”涂竇辟重重點頭,“b區指揮節點和備用通訊中樞交給你了,封隊!那里是戰略要地,也是之前襲擊者試圖破壞的目標之一。”
“交給我。”封成修沒有多余的話,拄著拐杖,轉身就朝門外走去,背影挺直如松。
他帶來的幾名同樣帶著輕傷的隊員也默默跟上,無聲地融入了總部的防御體系中。
他們的回歸,如同給總部這面鋼鐵壁壘,又注入了一道堅韌的鋼筋。
而另一邊,陳啟明采用極端手段的“審訊”,終于取得了一些進展。
陳啟明看著屏幕上那怪人尸體太陽穴爆裂的慘狀特寫,以及旁邊不斷跳動的細胞和詭能殘留分析數據,臉色鐵青。
初步分析結果出來了,細胞結構確實帶有十二支“刻”字輩改造的典型特征,但詭能殘留中卻檢測到一種極其微弱、從未記錄過的詭能污染印記,其能量頻譜與沈歌最近在澳洲帶回來的某些樣本痕跡有低相關性。
“媽的,果然是蛇鼠一窩!”陳啟明一拳砸在分析臺上,“十二支和新神教,真他娘的攪和到一起去了。這幫雜碎,派些炮灰來送死,連自殺毀滅‘樣本’都想到了,就為了拖延時間,給東環湖那邊制造機會?”
他心中怒火翻騰,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憤怒。
怪人組織的這次多線襲擊,目標明確,手段狠辣,就是看準了沈歌“被困”,榕市高端戰力分散的時機,想要制造混亂,甚至可能趁機營救被關押的“羽”等人,或者破壞關鍵研究設施。
然而,他們的算盤徹底落空了!
泉龍山基地有林音這尊殺神坐鎮,幾個炮灰連水花都沒濺起就被摁死了,除非派出隊長級的怪人,并且一兩名還不行,至少要出動四名以上的隊長級怪人,才有可能對林音等人造成威脅。
但誰也不知道東環湖能困沈歌多久,這次榕市詭異事件已經折進去幾名隊長,還有一個首領的“替身”,萬一派出去隊長還沒等計劃實行,沈歌趕回來了,那真的是來多少死多少了。
鄧鈺淇接到消息,立即接通陳啟明的專線:“老陳,分析結果同步給我。看來,有些人以為沈歌不在,榕市就是軟柿子了。讓他們好好記住今晚的代價,所有襲擊者尸體,包括細胞樣本,全部列為最高優先級研究對象,我要知道他們身上每一滴血的秘密!”
“明白!”陳啟明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科學家的好奇心被徹底點燃,夾雜著復仇的怒火。
怪人組織和新神教,你們送上門來的“禮物”,我們榕市研究部,會“好好”研究的!
旁邊的記錄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反派”。
……
……
東環湖干涸的湖床中心,那個覆蓋著蠕動菌毯、如同活體瀝青構成的巨大鼓包,在沈歌一發試探性的“狙殺炮”后徹底暴走。
整個湖床仿佛活了過來,劇烈震顫,覆蓋鼓包的干涸硬殼如同腐朽的蛋殼般寸寸龜裂、剝落。
粘稠的黑色菌毯如同噴發的火山熔巖,從裂縫中洶涌噴出,瞬間覆蓋了破碎的硬殼表面。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菌毯表面如同沸騰般,無數根粗大的、介于血肉血管和銹蝕金屬管道之間的暗紅色“觸須”瘋狂生長出來。
小七同學控制血蜘蛛爬下凹槽,嘗試引爆幾只炸掉觸須,但很快它們又再度生長出來,愈合能力堪比五階詭異。
這些觸須扭曲舞動,頂端裂開布滿螺旋利齒的口器,噴吐出墨綠色的、帶著強烈腐蝕性和詭能污染的毒霧,將周圍本就扭曲的空氣染得更加污濁。
而鼓包中央,隨著硬殼徹底剝落,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深不見底的“黑洞”赫然顯現。
黑洞邊緣翻滾著粘稠的菌毯和暗紅色的能量流,散發出令人靈魂戰栗的、純粹的虛無與吞噬感。
一股比之前強烈百倍的、帶著無盡惡意和褻瀆氣息的詭能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般從黑洞中洶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