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圖魯斯的話,讓沈歌心中一動。
“泰坦”級戰艦?
這個稱謂,他在特策部的最高絕密檔案中曾看到過。
那是舊時代人類為了應對“滅世級詭災”,設想出的堪稱移動大陸般的最終決戰兵器!
但是在“現實”那僅僅是特策部的一個構思,以當代的科技連方舟都無法造出來,更何況“泰坦”級戰艦。
沈歌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看到它的……“心臟”。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舊時代在毀滅之前,已經將“泰坦”級的戰艦造出來了,但即便這樣,還是走向了滅亡。
“我對你們的歷史不感興趣。”沈歌的聲音打斷了阿克圖魯斯那近乎傳教般的、狂熱的講述。
“我的‘坐駕’,何時可以開始修整?”沈歌問。
“隨時可以,大人。”阿克圖魯斯立刻回過神來,臉上重新堆滿了恭敬的笑容。
“我已經派了我最得力的學生,也是銹蝕之心最優秀的‘機械賢者’——赫菲斯托斯,去主持這次修復工作。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用最高規格的禮遇,對待您的‘圣駕’。”
他說著,拍了拍手。
圣殿的一側,一道暗門緩緩滑開。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瘦弱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穿著一身沾滿油污的白色研究服,臉上架著一副厚厚的、由好幾層鏡片疊加而成的護目鏡。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臉色蒼白得像常年不見陽光。與這座城市里的其他人不同,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機械改造的痕跡。
他是一個純粹的、完完整整的……人類。
“……”但沈歌的關注點卻在這些人的名字上,只能說無論是主教,還是那個什么“機械賢者”,取名都很有水平,就差直接“封神”了。
“老師。”少年扶了扶臉上的護目鏡,有些怯懦地對阿克圖魯斯行了一禮,隨后他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癡迷地,落在了“一號方舟”模型投影上,再也無法移開。
“這,這,這艘船……它的生物質引擎和艦體骨骼的能量回路,天哪……這是怎么做到的?這種,這種設計簡直是……神跡!!”
少年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顫抖,完全無視了在場的其他人,只是癡狂地,用一種學者看待完美藝術品的目光,貪婪地研究著沈歌的“造物”。
阿克圖魯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混雜著欣賞與嫉妒的復雜神色。他轉頭對沈歌笑道:“信使大人,請見諒。”
“赫菲斯托斯他就是個這樣的技術瘋子。不過,整個銹蝕之心,沒有人比他更懂……如何與‘機器’溝通。”
沈歌的詭眼靜靜地,落在了那個名為“赫菲斯托斯”的純粹人類少年身上。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從這個少年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專注,癡迷,對技術有著近乎瘋狂的熱情,對周圍的人情世故卻顯得有些笨拙……
這簡直就是少年版的……李響。
在一個全民狂熱于機械改造的城市里,出現一個堅持“純粹肉體”的天才技術人員。
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違和感與戲劇性。
“赫菲斯托斯,”主教阿克圖魯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打斷了少年的失神。
“這位是從‘神國’降臨的‘信使’大人。接下來由你全權負責修整大人的‘圣駕’。務必拿出你全部的本領,不能有任何差錯。”
“是……是!老師!”赫菲斯托斯如夢初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慌亂地對著沈歌鞠了一躬,臉上泛起一絲病態的潮紅,激動地說道:“信……信使大人!我能摸一下……不,我是說,我能近距離地……研究一下您的……‘杰作’嗎?它的能量傳導方式,簡直打破了我所有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