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內部,舒緩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在高腳杯的碰撞聲中低聲交談。
沈歌與程勝楠選了一個角落的卡座,點上兩杯紅酒,表面上享受著二人世界,實則早已開啟了無聲的狩獵。
沈歌看似隨意地靠在沙發上,【詭眼】的視野中,整個酒廊所有人的詭能反應,都如同黑夜中的光點,一覽無余。
“三個怪人嗎。”沈歌瞇了瞇眼,沒想到這里竟然真的有怪人活動。
而且這些怪人還是當初他在詭飛機上發現的那種隱藏的很深,怪人氣息很淡的種類。
不過以沈歌現在的實力,哪怕有一絲詭能,在詭眼面前也無所遁形。
而程勝楠則借著補妝的動作,通過耳環上偽裝的微型探測器,悄無聲息地掃描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將數據實時傳送到后方。
與此同時,距離會所五百米外一輛毫不起眼的清潔車內,一個臨時指揮部已經搭建完成。
方明月穿著一身干練的泊車員制服,戴著鴨舌帽,在外圍停車場進行著移動警戒。
車內,涂竇辟正帶領著他的信息戰小隊,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舞,為前方的隊友提供著精準的支援。
“沈隊,”涂竇辟的聲音通過加密的骨傳導耳機傳來。
“鎖定三號卡座的目標,男性,生命體征平穩,但情緒頻譜監測顯示,他在過去十分鐘內,出現了三次與環境氛圍嚴重不符的極度興奮的異常峰值。已列為一級懷疑對象。”
就在這時,那名被鎖定的目標,一個外表斯文儒雅、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就像是大學教授的男子,端著酒杯,面帶微笑地朝著沈歌與程勝楠的卡座走了過來。
他彬彬有禮地以“探討藝術”為由,加入了他們的談話。他的言談風趣,學識淵博,極具魅力。然而,當他與程勝楠對視時,他眼中那深藏的、微不可查的詭異光芒,還是被沈歌捕捉到了。
一股極其隱晦、扭曲的精神觸須,如同無形的毒蛇,悄無聲息地向程勝楠的意識防線滲透而去。
然而這根觸須剛剛探出,便仿佛一頭撞上了一堵由純粹意志構筑而成的絕對防御。
沈歌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將手中的酒杯湊到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一股遠超對方理解層次的恐怖精神力,順著那根脆弱的“鏈接”,瞬間反噬了回去!
“噗——”
那名“污染者”如遭雷擊,身體劇烈地一顫。他手中的高腳杯脫手而出,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他臉色瞬間煞白如紙,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眼中那自信而優雅的光芒,被無盡的驚駭與仿佛見了鬼一般的恐懼所徹底取代。
他……他究竟是什么東西?
自己引以為傲、無往不利的精神侵蝕,在對方面前竟脆弱得如同嬰兒的囈語。他終于意識到自己今晚盯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肥美綿羊,而是一頭偽裝成人類的恐怖詭異!
“抱歉,失陪一下。”
“污染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立刻轉身,驚慌失措地試圖混入舞池的人群中逃離。
沈歌并未起身追趕,只是對程勝楠笑了笑,然后,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啪。”
一聲輕響,被淹沒在嘈雜的音樂聲中。
在會所內所有普通賓客都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那條通往后方洗手間的、燈光略顯昏暗的走廊,其空間結構,在一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扭曲、折疊。
“不出詭域”!
正在狂奔的“污染者”,只覺得眼前景象一花,自己明明是沖向出口,卻發現自己一頭撞進了一個被臨時創造出的與現實世界完全隔絕,只有慘白墻壁的狹小空間。
任憑他如何沖撞,都只能在原地打轉。
對外界觥籌交錯的賓客而言,那個舉止失措的儒雅男子,就像是走進走廊后,憑空蒸發了一般。
“通知涂隊,”沈歌牽起程勝楠的手,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優雅地起身,走向舞池中央,他們是來“約會”的,自然要跳上一支舞。
同時,沈歌通過頻道通知后方的方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