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黑姬,我從小到大都不認為我的理念有什么問題。
可能這個世上所有人都是大孝子,就我一個人狼心狗肺吧。
可我并不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
那會讓我不自在。
我不喜歡這樣,我也不想在他們面前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虛假的演戲只會讓我厭惡。
當然,這并不代表我將徹底拋棄他們。
如你所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我作為子女,該盡的義務還是會盡的。
他們老了以后,我會為他們養老送終。
如果公司有什么困難,我也會想盡辦法弄錢為父親的公司渡過難關。
即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惹了什么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也會盡量在背后為他收拾爛攤子。
倒不如說迄今為止我一直是這么干的。
只因為我們是家人。
所以,不要再說那些讓我難受的話了好嗎?
你現在應該關心關心你自己。”
黑姬的記憶喪失越來越嚴重了。
而她自己就像是預料到什么那般。
想要趁著最后的一點時間改變白文的心態。
黑姬想要白文放棄自己,回到他父母身邊。
她始終堅持白文該找個人類妻子。
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機器身上。
——
當然,兩人說是爭吵,其實也不然。
黑姬只是在提意見,提出自己的觀點。
白文則一次次不厭其煩的重復。
向他解釋自己的心態。
白文強調自己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狀態。
他也承認自己有一定的心理問題。
但白文覺得這樣挺好的。
從小到大養成的處事方式又哪那么容易改變?
更別說自己都25了。
更是沒有糾正過來的可能。
黑姬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白文從不反駁。
但事實上如今的母親并不是白文的生母。
白文從未和黑姬提到這點,因為他覺得沒必要。
白文的生母在白文三歲時就因病去世了。
現在的母親只是他的后媽而已。
白文有時候考慮過。
干脆拿后媽做擋箭牌好了。
就說自己和父母的關系有些冷淡,是因為父親娶了后媽的關系。
但思來想去,還是算了。
他不想在黑姬的面前演戲。
——
嚴格意義來說。
無論是親媽后媽,對白文來說都沒區別。
畢竟他這輩子壓根就沒和親媽見過幾次面。
白文自打生下來就是被家里的管家負責照顧的。
母親則在生下自己之后便又和父親去外地工作了。
且一去就是三年,而后可憐病死。
換言之,除了剛出生的那段時間。
白文便沒有任何和母親接觸的經歷。
在這種前提下,他能對生母有感情那才是有鬼了。
從未體會得到的感覺,自然也就不存在失去的悲傷。
所以白文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家里的傭人因為自己沒有母親而可憐自己。
所以說,人類還真是一種無聊的生物。
在可憐他人的時候完全不思考對方的世界觀是否和自己一樣。
總是單方面的把自己的經驗強加到他人身上。
絲毫不管自己的經驗對方能否用的上。
在白文的世界觀里,沒有母親是一種很自然的事情。
他覺得這才是常態。
倒不如說母親又是什么?
——
可在5歲那年,父親卻回來了。
還帶回一個后媽。
父親總是一味強調那是個好母親。
生怕白文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