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后悠然養胎的日子里,對諸瑛而言,是全然的歲月靜好。
若非要說有什么波瀾,那便是雍正當即下旨,冊立皇四子寶親王弘歷為皇太子一事了。
畢竟皇上膝下皇子本就不多,堪稱大用的,也就只有一個寶親王了,近些年來的種種看重與培養,甚至于那位右福晉對皇上還有救命之恩,得此殊榮。
而今日終于明旨冊立后,朝臣們皆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另一事,那便是北國玉氏狼子野心,心懷不軌,進獻貢女為由行刺皇室,刺殺皇帝,雍正龍顏大怒,遂斬殺玉氏來使,杖斃刺客,又以大將軍岳鐘琪為主將,即日發兵攻打北國。
此事一出,滿朝皆驚。
驚的是,那北國玉氏竟如此不知死活,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不外乎如是,紛紛產生了一種,類似于匪夷所思的荒唐凌亂感。
不是……他們,他們到底是怎么敢的啊?
是……是活膩了嗎?
該夸他們不知者無畏、年少輕狂嗎?妄圖以螞蟻撼動大象,迫不及待的與大清掰腕子。
既然如此,那就……
感謝玉氏老鐵送來的大清附屬小城鎮。
快馬加鞭、領受皇命,大軍一路前往北國玉氏,堪稱為所向披靡,甚至于玉氏王爺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就被撲面而來的驚天噩耗給嚇破了膽。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投降,議和,趕緊跟我的老宗主國爸爸跪下道歉!
事實上他們投不投降的,問題不大,玉氏王爺心驚膽戰的察覺出來,那邊是鐵了心的要弄死他們啊!
要是迎戰上去跟他們打的話……打得過的話,還會卑躬屈膝的跪在大清皇帝面前老老實實的當奴才嗎?
說的難聽點,他們那邊就是一群未開化的蠻人啊!弱肉強食!拳頭邦邦硬!誰不知道,那大清朝就是從馬背上打下的天下?
到底發生了什么!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才會讓這一直以來庇護他們的大清反過頭來打他們。
終于,千方百計的才從大清軍隊里得知了此次被攻打的理由。
那可是刺殺皇帝的罪名,形同造反謀逆啊!別說是攻打玉氏了,就是把他這個掌權者給活剮了也不為過!
玉氏王爺瞬間跌坐在了地上,蒼老不已的面色慘白一片,滿頭大汗,雙目無神,良久,他緊緊的抓住一旁呆怔著的世子的衣領,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嘴里嘰里咕嚕的說著燙嘴的玉氏話,語氣里滿是氣急敗壞和狠厲。
“開塞給!那個女人是你挑選的啊?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啊一洗!你這個該死的畜生,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么,才讓她拐過來坑了我們一把?她原來不是癡心于你嗎?!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巴!阿西巴!!!”
面容滄桑的世子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仍舊茫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魅力怎么就突然間失靈了呢,只能不停的搖著頭,苦著臉喃喃道。
“父王,阿抱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玉氏王爺已經接近于崩潰的邊緣了,鐵定是過不了這一關了,他們的王位,他們的國家,他們的榮華富貴,可都全完了!
平民百姓興許還能改頭換面繼續做大清的百姓,可是他們這些貴族呢?他這個王爺呢?他們該怎么辦!
誰能想到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次卑微獻禮而已,就給玉氏招惹來了這般噩運啊!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進獻那個玉妍進大清開始的,若沒有把那個女人送過去,玉氏就不會有這一樁塌天大禍!
想到這里,玉氏王爺低頭看向兒子的目光已經是帶著刻骨的仇恨了,用力的扇了他一巴掌,又拿起一旁的茶盞狠狠的砸了過去,再也抑制不住的發泄道。
“米求搜?你這個畜生!選定了那女人作為進貢給大清的禮物,你為什么要去招惹?阿西巴!你這個該死的狗屁東西!平戲那!”
世子被親爹打的鼻青臉腫,窩窩囊囊的跪在原地,一句話也不敢辯解,聽著不遠處的城外傳來的兵馬殺伐聲,他連喘氣都喘不上來,只覺得頭頂一片陰暗籠罩。
他模模糊糊的知道,他們完了。
由岳鐘琪帶足夠的兵馬來打下一個小小的玉氏,當真是殺雞焉用牛刀,對手自是不堪一擊,幾日間就滅了他們的國,徹底的歸于大清的領土范疇。
玉氏不復存在,雍正特賜名:瓦鎮。
玉與瓦,天壤之別。
加上路程行駛,來回不過兩月時間,除卻當場被擊殺的玉氏王爺,便將曾經的玉氏世子并一眾貴族俘獲,帶回了大清。
自此,只有大清的瓦鎮,再無北國的玉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