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深小看了她的倔強。“你怎么處理?一味的忍讓?”
“我······”
顏柔啞口無言,她很明白一天不還清,舅媽會一直說事。
侍者將咖啡端了上來,顏柔輕聲問:“先生,加糖嗎?”
“半勺。”
她加了半勺糖,輕輕攪動。
傅硯深的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長的手上,手指中間竟有燙傷留下的痕跡,像是一幅有瑕疵的美畫。
莫名的,不舒服。
顏柔將加過糖的咖啡遞到男人面前。“先生,好了。”
“嗯。”
小小的梨渦就像剛釀的酒,香氣四溢卻不濃郁。
不醉,卻醉。
他察覺自己的失神,淺嘗了一口咖啡。
苦中帶甜。
不是太難喝。
傅硯深放下咖啡,見她沒動。“不喜歡嗎?”
“沒有。”
顏柔趕緊喝了一口,對她來說,有的喝就不錯了,哪里還能挑呢。
“不喜歡就不要勉強。”
“好。”
顏柔垂下頭,原來先生看出來了。
傅硯深又叫了一杯果飲。“你不需要順從別人,就算是面對我,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做真實的自己。”
她詫異的看著他,一直以來,自己都是能做到的盡量做到,盡可能的不和別人起沖突,如果和對方意見相左,也有可能順從別人。
現在,有人告訴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真實的自己,明明只是很簡單的話,她的心里一陣感動。
“我明白了,先生。”
恰好,果汁到了,傅硯深問:“果汁喜歡嗎?”
她漾著淺笑。“喜歡。”
他不由的笑了。“喝吧。”
“嗯。”
于是她喝果汁,他淺嘗咖啡。
遵從內心,多少人想做到而難以做到的事。
“今早那個女人為什么要問你要錢?說實話。”
顏柔溫柔一笑。“我在舅舅舅媽家里長大,這些年用了他們不少錢,舅媽讓我把錢還給他們。”
她的話輕飄飄的,卻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苦。
寄人籬下的生活,虛榮的親戚,傅硯深的心里對她的憐憫又多了幾分。
“他們要你還多少?”
顏柔輕咬唇瓣,不知該不該說,先生會相信嗎?
傅硯深知道自己的詢問涉及她個人的隱私。“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有擔憂,也可以選擇不談。”
“舅媽要我還20萬。”
她只是擔心先生多想,但好像自己是多想。
男人取下手上的佛珠,緩緩撥動,聲音隱約透著怒意。
“20萬就買下親情,你認為這樣的親情還需要嗎?”
顏柔明白她在舅舅家不過是個外人,感激他們曾經的照顧,只是感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