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時候了,還辦身份牌子,早就辦完了,再說了,哪有自己來辦的,都要由里正統計好了,再一起辦。走走走,別在這里礙事。”
何書銓忙問:“不是吧,剛剛我還聽守城門的說現在可以辦呢。”
“那是奴,你是奴嗎?你若是奴,就讓你家主子拿上賣身契來辦。”衙役沒好氣地說道。
“可我不是奴啊,我以前就在城里住的,就是有事給耽誤了。”何書銓連忙解釋。
衙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胡說八道!你當錦衣衛都是吃干飯的嗎?人家可是一戶一戶篩查過的,連沒滿月的小嬰兒都辦了身份牌子,怎么就獨獨把你給漏下了?你該不會是細作吧?來人,這里有個細作!”
現在錦衣衛天天在城里搜捕細作,舉報成功還能領賞。
何書銓嚇了一跳,屁滾尿流地跑了。
緊接著,何書銓便發現,如今的金陵城,處處都要查看身份牌。
沒辦法,現在正在敏感時期,錦衣衛到處設卡查看身份牌,沒有身份牌的,一旦被查到,那就要去吃牢飯了。
何書銓差一點就被查到,多虧他機靈,跑得快。
他回到原來的家,卻發現從里面出來的是陌行人,一問才知,房東大娘見他們都走了,就把房子又租出去了。
何書銓找到房東大娘理設,被啐了一臉:“呸!你還好意思來理論,你家欠了我三個月的房租呢,對了,你爹不是有大屋了嗎?還不滾回你家大屋去!”
什么大屋?
何書銓根本不知道!
也是,有人來給何三老爺送大宅子的時候,何書銓中了蒙汗藥,正在李四家里睡大覺。
何書銓無家可歸了。
他又去找他跟的那位大哥,這才知道,他那位大哥和一眾兄弟都被抓去蹲大牢了。
他們一直都是監獄的常客,每年都會進去住些日子,何書銓見怪不怪,可是為啥偏偏是這個時候啊,他們全都進去了,難道讓他進去找他們嗎?
何書銓可不想蹲大牢,他現在就想好好吃一頓,然后躲到柔軟的床上睡一覺。
可是沒有。
傍晚時分,余老頭剔著牙,手里拿著兩只大燒雞,正準備去里正家里說一聲,把明天請客的事敲定下來,一出門,就看到何書銓站在門外,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
“喲,怎么是你?”余老頭問道。
“爺,我沒處去了,您收留我吧。”何書銓說道。
“行啊,把賣身契簽了,名正言順跟著我。”余老頭說道。
何書銓快要哭出來了:“簽,我簽!”
......
仁義夫人府。
流霞把這幾天的事情如實上報:“那母子倆沒有身份牌,被錦衣衛抓了,在他們身上搜到了劉阿花的賣身契,現在劉阿花已被余老頭領走,何三被編進墾荒營做苦役,當天晚上,墾荒營里的苦役們打架,何三被殃及,死了。”
何苒嗯了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這能怪誰?
而被余老頭領回去的劉阿花,再也過不回以前的安逸日子了。
以前她什么都不用干,身邊還有丫鬟伺候,現在她變成了名符其實的粗使婆子,臟活累活都是她的。
起初,她還想逃跑去找何苒,可是逃了幾次,還沒出街道就被抓回來。
最后一次她逃出來時,慌不擇路,恰好撞到一匹馬,馬上騎士主動賠償,余老頭只要了十兩銀子,當天晚上,劉阿花便傷重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