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想了想,緩緩搖頭:“帶了什么?衣服?”
上次周滄岳就是送給她一身衣服。
周滄岳有點不好意思,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黑妹了,他經歷了很多事,也懂得了很多事。
苒姐不是當年那個和他在酒館里教他到何家門前吹瑣吶的小姑娘了,他家苒姐,是何大當家,有多少綾羅綢緞穿也穿不完。
他縫的那衣裳,哪里配得上苒姐啊。
“不是衣服,是這個。”
周滄岳跑到后堂,很快又跑回來,手里多了一件東西。
看到那件東西,何苒的眼圈忽然就紅了。
這是畫夾,前世她從小學畫畫,每個周末都要背著畫夾去上課去寫生,這畫夾從小背到大。
周滄岳像獻寶一樣,打開畫夾:“你看看,喜不喜歡?”
何苒笑著點頭,她喜歡,她是真的喜歡,這畫夾就連顏色也和她背過的那個是一樣的。
“這個顏色的布,不好買吧?”何苒問道。
古代染布的工藝無法與現代相比,像這種并不常用的顏色很難買到,甚至可能染不出來。
周滄岳摸摸腦袋,打個哈哈:“偶然遇到的。”
他才不說他是費了好大勁兒,自己上山采了染布用的草藥,讓染坊的人試了很多次才染出這個顏色。
那個夢里,苒姐就是背的這個顏色的畫夾。
她一定喜歡這個顏色。
“這個禮物,我太喜歡了。”
何苒把畫夾抱在懷里,抱得緊緊的。
周滄岳笑得眉眼彎彎,苒姐高興的樣子真好看,和他夢里的一樣好看。
蘇四姐親自把飯菜端上來,還有一壺酒。
周滄岳:“只有一壺酒哪里夠,先來一壇吧。”
何苒笑道:“就你那酒量,一杯倒。”
周滄岳:“我現在練出來了,至少能喝三杯。”
何苒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她忽然說道:“黑妹,我找到我哥了。”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他“黑妹”了,但是周滄岳的注意力都在何苒說的那句話上。
他怔了怔:“你哥?”
何苒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和你一樣,也做過一個夢,在夢里,我有哥哥,有父母,有祖父和曾祖父,可是后來,我哥死了,連尸首都找不到。”
周滄岳的心怦怦直跳,在他的夢里,苒姐的哥哥也死了。
是的,他是悄悄打聽到的,苒姐的哥哥死于飛機失事。
他雖然在信中和苒姐說過自己的夢,但是他沒有告訴苒姐,他的夢里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