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總兵羅云,雖然手上只有不到一萬人馬,但他是武驥的發小,武驥對他最為信任。
得知武驥要逃走,何大力立刻來了精神。
奶奶的,城中不能打炮,出了城那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隨軍的兩名作戰小組成員立刻攔住他:“將軍,稍安勿躁,小心有詐!”
何大力一怔:“羅云手頭的兵馬并不多,難以給武驥形成助力,咱們此時追上去,來上一輪火炮,就把他們打服了。”
“可是將軍,西安兵馬是乾州數倍,武驥為何沒有選擇西安,而是乾州呢?”
一名作戰組成員拿出一張羊皮地圖,拿過燈籠,指著一處說道:“將軍,您看這里,這里叫二道山,如果咱們從這里進去,后果如何?”
何大力的臉色變了變,這一處太過兇險,萬一武驥走的是這條路,也早已等在那里的羅云匯合......
何大力微微瞇起眼睛,好你個武驥,還想給老子來關門打狗那一招。
老子雖然是大老粗,可老子有作戰小組,作戰小組的成員兵書背得比百家姓都要熟,想算計老子,沒門!
“窮寇莫追,就讓武驥多活幾日吧,眾將士,凈城!”
所謂凈戰,便是搜捕城中殘余的敵軍,因是巷戰,敵方軍隊分散,武驥雖然走了,但還會有很多士兵沒有收到命令,現在仍在城中。
這場搜捕直到次日上午,就如之前說過的,真正的兵卒并不害怕當俘虜,聽到苒軍喊話,他們便從隱蔽處走出來,繳械投降。
這當中甚至還有曾經的苒軍,當俘虜就像回家一樣,被用繩子串起來,還要齜著大牙厚著臉皮問那看管他們的旗官:“頭兒,能幫咱們申請兩個餅子嗎?還有水,唉,一天沒吃沒喝了,快要撐不住了。”
旗官瞪他一眼,罵了一句“兵油子”,但卻真的扔過來一只粗面餅子和一只水袋子,其他俘虜見了,也紛紛說自己快要餓死了,吃不飽肚子的俘虜就不是好士兵。
這些都是普通兵卒,有吃有喝,管他是長安軍還是苒軍,只要別苛扣軍餉那就是好軍。
但是還有一些人,就沒有這么簡單了。
苒軍的凈街還在繼續。
苒軍不會燒殺擄掠,但并非不會驚擾百姓。
很多人家的大門被敲開,苒軍會好聲詢問家中有沒有人進來,大多都是例行詢問,人家說沒有,那就轉身離去,但若是有神色驚慌的,便會進去查看。
直到次日傍晚,城搜到躲進民宅的長安軍五十余名。
這些人當中,肯定會有長安軍的探子。
何大力二話不說,全都殺了!
這不是殺俘,真正的俘虜正在為什么時候編進軍中而著急呢,早收編早有軍餉,這個月已經過了一半,長安軍那邊的軍餉是要不回來了,苒軍這邊千萬不能耽誤。
所以這些躲進民宅,甚至以百姓妻兒做人質的,肯定不是好貨,死不足惜。
直到第三天,剛過晌午,街上便響起了鑼鼓聲。
此時便體現出讀書的重要性了。
沒有看過連環畫的還躲在家里瑟瑟發抖,看過連環畫的,此時已經去敲酒坊的大門了。
“黃掌柜,開門開門,嘴里淡出鳥了,快點開門做生意,我要打酒!”
男孩打開大門,四下看了看,發現隔壁小虎子家里仍然大門緊閉,男孩便跑過去,一邊敲門一邊喊:“小虎子,快點出來啊,咱們去看看,來的是哪位將軍。”
小虎子正在鬧著要出去,他娘死活不肯讓他出門,聽到門外小伙伴的聲音,小虎子眼睛亮了:“娘,我說敲鑼就能出門了,你還不信,你看,大寶都出來玩了!”
說完,便掙脫了他娘的手,沖到院子里打開大門,兩個小娃手牽手,一起往街口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討論,一個說來的一定是白馬銀槍,另一個則說肯定是驍勇大將軍。
他們所知有限,但也知道好幾位苒軍的將軍。
走到街口,迎面便走來幾位身穿鎧甲的將軍,兩個小娃嚇了一跳,后退幾步,卻又忍不住揚起小腦袋,一臉好奇。
大寶膽子大一些,對走在最中間的將軍說道:“你肯定不是白馬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