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要解褲子。
周滄岳嫌棄地揮揮手:“上一邊尿去,什么毛病!”
片刻之后,白狗死里逃生,大吐特吐去了。
周滄岳鋪開信紙正要寫信,心念一動,不行,這信還是晚點再寫。
他去了市集,買了針線,又把賣布大嬸好一頓猛夸,賣布大嬸眉開眼笑,送給他一堆碎布頭。
周滄岳回到軍營里,開始拼布頭,第二天晨起,周滄岳跟著號子出現在演武場上,白狗揉著自己的眼睛:“你夜里干啥去啦,這眼睛,怎么像食鐵獸?”
蜀地山林間經常看到食鐵獸,力大而兇猛,虎威軍進入蜀地之后,周滄岳明令禁止獵捕食鐵獸,無論是軍還是民,違令者一律處以重刑。
因此,虎威軍里的人,只要看到食鐵獸便跑,一來怕被食鐵獸攻擊,二來擔心被攻擊時忍不住還手,還要受刑。
周滄岳沒說話,他才不會告訴白狗,他用碎布做了好幾個香囊,每個都不一樣。
不久之后,這些香囊便送到了京城,何苒打開香囊,發現每只香囊里都有藥丸,散發出淡淡的草藥香。
周滄岳在信里講了這些藥丸的來歷,也把儂六娘的打算告訴了何苒。
一個月后,何苒再次見到木玲,這一次,木玲帶來了王豪治下四府七州四十二縣的降書,這些降書是儂六娘派人去往各地收集而來,上面有當地世族豪紳的簽字畫押。
何苒大喜,派馮贊率軍前往,此時正值春闈,剛剛出爐的進士們正在等待派往各地實習,他們要經歷漫長嚴苛的實習期,考評合格后,方能正式做官,因此,他們并沒有沉浸在金榜題名的喜悅中,便要面對實習的忐忑。
西南歸降的消息很快便在這些進士之間傳開了,有人激動,有人不安,還有人恨不能來年再考。
西南是蠻夷之地,那里多瘴氣,民風剽悍,他們不想去。
而這次有很大可能,他們要被派往西南。
今天,何苒心情很好,她見到了兩個人。
一個是阿秋,阿秋國子監的醫科班畢業了,現在只有西北有戰事,因此,她們這一批軍醫全部被派往西北,她是來向何苒辭行的,這是她第二次辭行,上一次是在金陵,那時她要來京城上學。
和上次一樣,她親自下廚,給何大當家做了一頓飯,何苒笑著對她說:“現在要稱一聲何軍醫了,我吃過很多飯,還是第一次吃到軍醫做的飯。”
阿秋有點不好意思,她現在叫何秋,已經是一名正式軍醫了,而且馬上就要奔赴戰場,她要像她的前輩們一樣,懷揣滿腔熱忱,投入到救死扶傷之中去。
從前年開始,便有將軍為軍醫請功,讓軍醫和將士們一樣立下軍功,至今為止,已經有八名軍醫立功受獎,受到何大當家的召見。
阿秋的愿望便是下一次她是以立功軍醫的身份來見何大當家。
何苒見到的另一個人是徐秋離,此次春闈,她名列榜首,被何苒點為狀元。
她是自有官員考后,第二位名列前茅的女子,也是第一位女狀元。
徐秋離已經三十七歲了,這個年紀,大多數人已經做了祖母,而她卻在這一年迎來了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去年此時,她在考取全縣第一之后,她的考試名牌被所謂的丈夫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掉,她的名次被人冒名頂替,而她被鎖在山洞里默默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