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關后的仇池山平頂上,十余道煙柱沖天而起,烈焰在勁風的吹拂下肆虐狂暴,眼見著族人聚族而居的區域就要被焚成一塊白地,族人的哭喊聲一波又一波的傳來。
可話雖如此,楊騰仍舊還是保持著謹慎的態度,指揮著手下的氐人武士守御起山關。
見著漢軍鳴金收兵,駐守在仇池山第一道山關的氐人武士卻是沒有什么興奮,也沒有什么歡愉,他們只自覺惶恐、憂心,漢軍悍不畏死,揮刃猛攻他們,雖是他們依仗山關險要,沒有讓漢軍得逞,可漢軍的勇猛還是給他們留下了心理陰影。
“若是楊騰一味死守,還真是難以尋覓出什么破綻。”吳懿收起了臉上的煩躁,他通過今日的戰事分析了一句。
楊騰和楊駒父子二人對帳下武士的面色看在眼里,知道手下的這批武士生出了些許畏懼的念頭,父子二人對看了一眼,打算今夜好好犒賞帳下的氐人武士,用酒食激勵士氣,至于女色那就免了,臨戰不能沾惹女色,一沾惹只怕守城時會腿軟眼花。
一連三四日,楊騰皆是打退了漢軍的進攻,他為了保險立下的三座山關,一座也沒有為漢軍所得,這不免讓他有些自矜,心頭放寬了些,但他考慮到兵力上的劣勢,依舊每日睡在城頭上,激勵著帳下的氐人武士,以避免武士出現松懈的心態,被漢軍有機可趁。
吳懿安坐在中軍大帳的主位,他手里拿著一卷兵書,挑燈夜讀了起來,只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兵書上,而是念著如何拿下仇池山,可他思來想去,也沒什么好法子攻破楊騰所立的三道山關。
楊騰和楊駒父子二人侃侃而談,神態自若,在二人平穩祥和,且極具信心的言語下,他二人左右侍立的氐人武士,也紛紛沉穩了下來,認為楊騰和楊駒不把山下漢軍放在眼里,說明這場戰事的勝機很大。
“愿為將軍效命。”
只見發出驚慌聲的士卒,皆是面朝關后,神色震駭不已。楊騰循著士卒看去的方向轉頭,向著關后的仇池山頂望去,這一看,他頓時神色一變,精神從困乏變為緊繃,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仇池山四面絕壁,卻也全然不是絕壁,只不過是不利于大軍通行而已,只能小股精銳士卒緣山而行……楊騰依仗三道山關,自以為只要守住了三道山關,便可高枕無憂,必然會忽視仇池山它處的小道,可以為我所趁。”
言罷,吳懿和法正對視了一眼,仰頭大笑了起來。
少時吳懿收起笑容,他正色道:“孝直,明公常說你足智多謀,不亞于張良、陳平,今日時局難破,你可要為我解惑。”
接下來就是兩方開戰。
“唯。”氐人武士們一齊應和道。
“兒郎們,拿出十分的力氣來,打退了漢軍,孤王重重有賞。”楊騰哂笑完后,豪言一聲,激勵起了氐人武士。
說到最后一句拿下仇池山時,吳懿伸出手掌,平齊如刀,猛的一下揮下,如同環首刀劈砍而下。
“真是聒噪,也不怕口渴。”聽了一段時間山下傳來的軍號,楊騰嘴角露出不屑,從口頭上狠狠的貶低了一番,但他的心中卻是隱隱不安,敵人士氣不錯,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以楊騰的想法,吳懿應該在第三日的時候就該退兵而去,而不是到了如今第五日,還在山關下死磕,他雖是割據一方,自擅威福,可他所據的仇池山地處偏遠,有類莽荒,不比氐王竇茂所占據的河池是一處要地,吳懿完全沒有必要死磕他的山關,各自不相干,互不往來,豈不美哉。
南鄭。
劉璋剛過了興平二年的年關,迎來了建安元年,同時也迎來了新年的第一樁喜事,吳懿快馬通傳,已是拿下了仇池山,梟首氐王楊騰和其子楊駒,武都郡內的大種氐人部落皆已蕩平,只余小種的氐人盜寇還需清理一番,不過也不足為害了。
快哉,站在建安元年的門口,劉璋快意的道了一聲。(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