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縣。
“嗯?”賈詡的妻子略微歪著頭,露出意料之中的疑惑神色。
“段將軍在招待益州來的使者程郁,自然是要熱鬧一些,這事夫君你不是知道嗎?”賈詡的妻子反問了一句,同時道出了一句疑惑:“夫君,段將軍早間邀你參加宴會,過去作陪益州使者,你為何不去?”
“華陰非是久居之所。”賈詡自言自語的喃喃了一句,他在華陰待的時間越長,段煨心中對他的忌憚便越深,一個不好,自己的身家性命只怕會落在段煨手里,他得尋一條退路了。
……
賈詡不再安座,他站起身來,面朝華陰官寺的方向,一邊聽著自官寺傳來的絲竹之樂,一邊思索起早間段煨遣人來邀請他參加宴會的情形。
“段將軍邀請我去參加宴會,并不等于他想讓我去參加宴會。”賈詡道出了一個不等式,一個令他妻子疑惑的不等式。
“夫君,你剛說什么?”賈詡的妻子正在縫補衣物,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賈詡在自言自語說的什么,她問詢了上了一句。
但是很難評的是,經過他這一二年間的劫掠,陜縣附近的塢堡,要么被他拿下、已經是吃的一干二凈了,要么塢堡的主人見勢不妙、早早舉家遷移走了,導致現在陜縣附近無有塢堡供他劫掠了。
糧是軍中膽,這沒有了糧草,他麾下的這支涼州鐵騎,只怕會無敵自破,四散流離。
不過軍中乏糧的問題,張濟倒是也有個解決的方法,關中的李榷、郭汜為了抗衡即將北上的蜀軍,連連向他發來文書,請他去關中助陣,并拍著胸脯保證,會供給他所需的糧草輜重。
“關中。”張濟喃喃著這兩個字,面色上的猶豫昭然的很。
的確,去關中可以解決缺糧的問題,可是,去關中會引來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需要協助李榷、郭汜同益州牧劉璋作戰。
而那位劉益州,往歲東平巴郡、南蕩南中、北獲漢中、遣別軍輕取武都,軍威武功,看上去一時間無有人敵,眼下的聲威是煊赫非常。
“難啊!”張濟嘆了一口氣,他擔憂若是劉益州在同李榷、郭汜的紛爭中獲勝,他這個跑去關中助陣的驃騎將軍,只怕沒有好果子吃。
然而若是他不去關中,糧草的問題得不到解決,再等幾日他麾下的涼州鐵騎只怕會星散流離,棄他而去了,且棄他而去還是輕的,重的話可能會因為饑荒怨憤于他,他一家老幼恐是難以保全。
就在張濟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名身形挺拔、面闊端正的青年踏入了屋內。
“繡兒,軍中糧草還可支撐幾日。”張濟見到張繡,立即就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那就是軍中的糧草輜重還可以支撐幾日,這關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前去統計糧草數目的張繡,立即回稟給出了詳情:“叔父,若是吃的多些,十余日便會糧盡,若是一齊少吃些,還可支撐二十日。”
一個月不到!張濟頓感頭疼,軍中的情形非常不好,他需要早早的下了決斷-是否前往關中,不然再拖上幾日,就算有了決斷,可糧草耗盡,也就沒了趕赴關中的機會了。
“繡兒,你認為我們是否應該前往關中。”身為主將的張濟遲遲下不了決斷,他問詢上了一句張繡,想讓張繡給他一個主意、或者給他一點靈感。
張繡聞言皺起秀眉,他斟酌道:“叔父,若就眼下的情形來說,當是立即動身前往關中,不然再拖上幾日,就算我們想動身,行軍所需的糧草也是不夠的。”
“是啊!”張濟認同的點了點頭,他直直的嘆了一口氣:“可是為叔總覺得前往關中,相助李榷、郭汜同益州牧劉璋抗衡,若是一個不慎,劉益州勝了,那你我叔侄二人恐是性命生憂。”
“叔父,不如我們引兵前往南陽郡,南陽郡雖是遭袁術禍亂,可好歹是一方大郡,戶口田簿比起弘農好上不少,比關中也是勝上一籌。”張繡拋出了一個選項,他們現在身處弘農,北邊的并州、東邊的雒陽,都是遭受了兵災,人煙荒蕪,去了也是餓死的結果,只有西入關中和南下南陽兩個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