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作為河東太守,一個作為河東戰區的主將,法正和甘寧細細商談,對未來河東的戰略做出了規劃,他們仍舊打著以靜制動的想法,先讓河北出手,然后后發制人。
談到最后,甘寧撫掌笑道:“只管商談軍務,卻是忘了一件大事。”
“嗯什么大事。”準備埋首政務的法正脫口發問了一句。
甘寧不打啞謎,直敘道:“自然是向明公報喜,麴義何等身份,今番為我等所獵殺,當聞于明公之耳也。”
法正一拍額頭,他笑著點頭道:“即是興霸伏殺的麴義,就由興霸上表奏一封。”
“不…不…”甘寧擺了擺手拒絕道:“孝直,你也知道我的才情,就和你的武技一樣,都是放不到臺面上的,這封表奏,自是由你書寫得宜。”
“對了。”甘寧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中間還顧了一句道:“多用點華麗的辭藻,豪放的言語,好讓明公知曉某的驍勇悍戰,臨陣無當。”
“好你個甘興霸。”法正對著即將出門的甘寧吐槽道:“你的才情上不得臺面,我的武技如何上不得,我好歹能拉一石半的功,舞的一手好劍。”
“是是是。”甘寧掀開簾帳,最后說了一句:“法君能文能武,非同凡俗,上奏一事,就委之法君了。”
望著甘寧的身影自落下的簾帳后消失,法正搖了搖頭,面色好氣又好笑的坐了下來,他哪里不知道甘寧夸口他,只為逃得案牘的勞形。
坐定后的法正,將一張一尺見方白紙鋪開在案幾上。
法正瞧著案幾上的白紙,露出一抹笑意,這白紙說來是白紙,卻是有些發黃。
不過這關中新開發的紙張,比起以前的蔡侯紙,以及價格不菲的絹布,一來厚薄適中,方便用來書寫,二來價格便宜,用來傳遞書信、載文記典是再好不過的。
提起筆來,法正思慮不過片刻,一篇腹稿就打好了,隨即他文不加點,不做停歇,不到半刻鐘,就書寫好了一篇報捷的文書。
輕輕往文書上一吹,使墨跡暈開和干透,而后法正抽出一封信封,將報捷文書封入其中,遞給了一旁的文吏,接下來,自有文吏將這封文書交給傳信的使者,快馬加鞭遞到關中長安。
書寫好報捷文書,法正得不到歇息和緩沖的時間,他埋首于案牘之中,料理起了軍政的事務。
作為河東太守,法正一來要治政安民,撫育一方,二來要調配糧草,供應大軍作戰,同時還兼著出謀劃策的差事,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停歇不得,安息不得。
只是事情雖多,身體雖乏,法正的干勁卻是十足,身逢明主,又得大爭之世,上可望爵祿傳世,下可得公卿之位,一身才干,得以發揮,堪為人生之幸事也。
就如此,法正的干勁越發的充足,身體上的疲乏頓感消失,一顆腦袋,只埋在案牘之中。
只有在偶爾抬頭松松頸脖的時候,法正會神游一二,把心神從案牘上移走。
法正念著,或許此役之后,他能再進一步,刺史州牧,也不是不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