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個時候,若是再有一二意外,麴義將軍為秦軍所害,譚這一趟,未能救下麴義將軍,只怕是要讓父親失望,鄴中的文武失望。”
這對我爭奪嗣君一事,恐是大大的不妙。
這一句話,袁譚只在心中念叨,卻是沒有向郭圖闡述,畢竟這句話實是太過直白,失了嗣君所需的穩重。
郭圖擺了擺手,使出一副云淡風輕,盡在掌握的模樣,他寬解袁譚道:“公子不必憂心,麴義將軍于河北驍猛無二,非是秦軍所能圍困阻殺。”
先甩出了一顆定心丸,接著郭圖就細節分析道。
“而今雖是郭援將軍一時不慎,為秦軍所害,這援軍一時半會趕不到麴義將軍處,但以麴義將軍的驍猛,秦軍欲要攻破麴義將軍的營壘,也不是那般輕易的。”
“至于郭援將軍遇害的消息,縱使傳到了麴義將軍處,營中或是會有一分驚擾,但以圖之見,只需麴義將軍親自巡視諸營,以大將之威喝令士卒,軍心自是無恙。”
“再退一步講。”郭圖笑道:“就算麴義將軍所在將校士卒因郭援將軍戰死一事,震恐驚慌,無心守御,以至于分崩離析。”
“以麴義將軍的驍猛,麾下先登死士的鋒銳,殺出一條生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區區秦軍,又怎能阻截麴義將軍這等人物的腳步呢”
郭圖搬弄口舌,大力寬解,在他有條有理的分析下,袁譚面上的憂色漸漸散去,目光也逐漸從猶疑轉為堅定。
也是麴義以往戰績斐然、威名赫赫的緣故,讓袁譚十分有七八分相信并肯定了郭圖的言語:“先生所言甚是,卻是譚多慮了。”
再同郭圖談笑一二,拉近彼此之間的關系后,袁譚扯了句散場的話:“夜深了,來日還要行軍,譚就不攪擾先生安枕了。”
“公子也當早早入睡,保重身體,這河北的擔子,有朝一日,還需公子挑起。”郭圖說了句若隱若現的話。
袁譚露出淺笑,他頷首點頭,同時給郭圖畫出了一張大餅:“來日若是能如先生所言,必當置先生于左右,時時聆聽教誨,推而崇之。”
言訖,袁譚和郭圖對視了一眼,無需過多的言語,只憑借著男人的默契,一切只在不言當中。
袁譚起身,準備親自將郭圖送出帳外,以表達對郭圖的敬意和禮遇。
然而就在此時,帳外傳來嘈雜之聲,細聽下,似是有人趕到了帳外,且腳步急促紛亂,透露著來人心中的焦躁和驚慌。
“外間何事”袁譚雙眉一皺,露出不悅之色,夜間營中理當靜默,不能有太過嘈雜紛亂的聲音,不然入睡的士卒被驚醒,失措無拘下,一旦掀起營嘯,就是不戰自敗的場景。
不多時,一名高干遣派過來的使者入帳,向袁譚通稟起了他帶來的消息:“公子,郭將軍戰死的消息傳到麴將軍處,麴將軍所部隨即分崩,混亂中麴將軍雖是殺出一條路子……”
“可是麴將軍回到上黨了”袁譚冒出驚喜之色,打斷了來使的話,他只聽得麴義殺出生路,沒有去關注‘雖是’二字。
來使重重的搖了搖頭,他哀嘆道:“卻是不妨秦軍設伏,麴將軍一時不慎,為秦軍所射殺。”
“啊。”袁譚愕然,他轉目和同樣驚愕的郭圖對上了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