滎陽。
原先河南之地于一文一武,鐘繇為河南尹,曹仁統兵鎮之。
然官渡之役,秦軍東出,略地河南,當時曹操和袁紹相持,沒有額外的兵力用于援助曹仁和鐘繇,因而在關中大軍壓境下,雒陽為秦軍所得,河南大部被秦軍收下。
而據守河南的曹仁和鐘繇,引兵退到了滎陽、成皋,利用滎陽和成皋的險塞抵御秦軍,擋住秦軍東出的道路,避免許都直面秦軍的兵鋒。
作為守將,自然是要有備無患,放到敵境的斥候和間細是越多越好,這樣可以深入了解敵情,敵人有什么動作,或是征兵行軍,或是囤聚糧草,早一步知曉就可以早一步進行應對。
當下,曹仁向前來通報消息的間細頭子追問道:“當真,當真是秦王的旗號出現在了軹縣外,可是秦王劉季玉到了軹縣?”問話時曹仁語氣沉凝,他對這條消息的真偽尤為看重。
和曹仁一樣,依舊擔著河南尹,但所治理的地方只剩下滎陽、成皋二縣的河南尹鐘繇,他的目光也望向了帶來消息的間細頭子,靜候間細頭子給出應答。
且知道,自從蕩平關中以來,秦王劉璋就很少統兵出戰,每每倚重于黃權、吳懿、甘寧、馬超等大將,劉璋只在長安坐鎮。
如今劉璋自關中而出,必然是有一番大動作,關東的局勢或將有所不同,對于這一點鐘繇自覺毋庸置疑,潛龍出淵,將有大變矣。
“稟將軍,小人有七八分的把握,可以確定秦王就在軹縣城外的秦軍大營中。”這名間細頭子給出了消息的可能性,他沒有把話說的太過絕對,畢竟他手下的間細,還沒有人在軹縣外真正見到那位秦王劉璋。
接著間細頭子補充道:“軹縣外秦軍大營不僅立起了秦王旗幟,且秦軍士氣高昂,人人奮勇,必當是秦王親至,不然難以激起這等的士氣。”
“嗯。”聽到間細頭子不敢打下包票,但秦王到軹縣的可能性極大,曹仁旋即吩咐了一聲:“爾等深入敵境,探查消息,格外辛苦,本將軍都記在心里,來日必有厚賞。”
“謝將軍。”對于曹仁畫的餅,間細頭子一口咽下,面色上露出喜色,蓋因他知道曹仁是個言必行、行必果的偉丈夫,說是有厚賞那必然就是有的。
“汝且先行退下,再探再報。”曹仁揮了揮手,示意間細頭子退下,間細頭子自是唯令而行,拱手倒退幾步后,轉身闊步踏出了大堂。
“先生怎么看?”曹仁的目光從間細頭子的背影上移開,轉向一旁的鐘繇,咨詢起了鐘繇對劉璋從長安離開、親自統兵征伐的看法。
鐘繇沒有立即作答,他先是撫了撫山羊須,如此數次,而后睜開半瞇的雙目,眸子中精光綻放。
“秦王劉季玉自平李傕、郭汜,據有關中以來,久居長安,甚少出行。”
“而如今其人自關中而出,親統大軍征伐軹縣,其志當不在軹縣,也不在區區一張郃上,必有極大的圖謀才是。”
“嗯。”曹仁頷首,這一點他和鐘繇的看法一致,向來不輕出的劉璋出動了,所圖謀自然不是一個小小的軹縣,軹縣和張郃滿足不了劉璋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