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袁紹逢著田豐在一件事上屢次勸阻,他心中多半會生出不快之意,但現下,他擠出一抹微笑道:“先生,非是我不顧病軀,一意孤行,實是不親眼偵望一二,我實在放心不下。”
言訖,袁紹眉宇間浮起憂色:“我大軍抵近此地,已有十余日,可十余日來秦軍守御森嚴,近乎無懈可擊,竟使我不得渡河。”
“若是再如此下去,豈不是坐視軹縣淪陷,張郃為秦軍所沒。”
談起當下的戰局,田豐和沮授二人紛紛沉默了下來。
正如袁紹所言,秦軍依仗沁水為阻,往來巡視,這是打著半渡而擊的想法,而他們河北,面對秦軍森嚴的防守,卻是拿不出什么好辦法。
而軹縣那邊,張郃為秦軍圍困,有倒懸之急,再如此這般下去,就是坐視友軍落難了。
“蔣奇庸人,致使我軍失去地利,殊可恨也。”袁紹想起了戰敗投敵的蔣奇,說起來他現在這番前后失據的模樣,究其根底,莫不是因為蔣奇。
蔣奇統萬余兵馬救援軹縣,卻是一戰被擒,并投降秦軍,一門心思替秦軍賣命,致使野王、溫縣、懷縣等沁水以西的城池落入秦軍手中,也就導致了袁紹現在被堵在沁水以東的窘境。
可局勢已經如此,再如何謾罵蔣奇也無挽回的機會,袁紹來到主位坐定,向田豐和沮授二人垂詢起了渡河之良策。
“一個字:等!”沮授簡略非常的說明了他的觀點。
“等!?”袁紹重復了一遍,他向沮授投去征詢解釋的目光。
沮授于席位上拱手言道:“明公,當下若是強行渡河,一來沁水上下舟船多為秦軍征繳,我軍舟船不盛,渡河的進度就慢,容易為秦軍半渡而擊。”
“二來秦軍營中的涼州義從上下往來,巡視的極為嚴密,我軍就算想渡河,也難以找到空子。”
“所以,現在只能等,等一場朔風暴雪,氣溫驟降,沁水河面結冰,冰層穩固可供車馬通行,那時候,我軍直趨渡河,不用擔憂被半渡而擊,此為萬全之策。”
袁紹微不著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皺起眉頭,向沮授發出困惑和疑問之聲:“等待河面結冰再渡河,固然是萬全之策。”
“可天時難測,若是沁水河面久不結冰,我軍豈不是空耗時間,無所事事。”
“明公勿憂。”沮授嘴角露出笑意,他的語氣充滿自信:“臣下近來仰觀天時,通五行陰陽,測定不出三日,將大雪紛飛,朔風呼嘯,沁水河面為之冰結。”
“哦,當真?”袁紹眸子閃過一抹亮光,身軀微微向前俯去,心下為之所動。
“臣下至少有七成把握。”沮授話沒說的太滿,但也給出了較大的概率。
“卿言有七成,那就是十成十了。”袁紹肯定著沮授的才氣,他緊繃的語氣稍稍放松了些:“即是如此,孤就再等上數日,待沁水結冰后,長驅直入,與劉季玉小兒一決高下。”
如此過了三日,入夜后夜色昏沉,朔風大起,紛飛的大雪落下,鵝毛般的大雪直直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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