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王至此,自然是為了討賊。”黃權快人快語,打開天窗說起了亮話。
“討賊?”董昭神色露出一抹惑然之意,他嘶然一聲后問道:“討什么賊,哪里的賊,昭居此地久矣,卻是不知此地有什么賊寇。”
“權所言賊,丞相曹孟德是也。”黃權直率而言。
聞聽此言,董昭面色露出驚容,他惶恐和不解道:“曹丞相向著破黃巾、伐呂布,安集中原之地,加之輔佐天子,安定庶民,為漢家功臣也,黃鎮東何以視之為賊,此語大謬,還望鎮東收回。”
“董君何故如此作偽。”黃權打開天窗說亮話,他朗聲道:“自天子東遷,定于許都,一應朝政事務加之權柄,悉為曹孟德所竊,天子竟不得親理政務,但唯唯而已。”
“曹孟德此等行徑,安敢掛有功臣之名,非漢賊若何乎。”
“鎮東所言大謬。”董昭嘆了口氣道:“曹丞相所以總覽政務,實是天子所委任也,而非曹丞相所竊取,況乎以丞相之名而理庶務,有何違逆之處。”
“呵呵。”黃權冷笑了一聲:“以丞相之名,固可總覽政務,然曹孟德于相府理事,諸事皆不通稟天子,此舉大違人臣之道也。”
“其次,宮闈禁衛,悉為曹氏子弟,而他人不得入守,此舉與幽禁天子無異也。”
“文攬政務,武拘天子,曹孟德何等悖逆,何等猖狂,與昔日的李榷、郭汜相仿,若是這般都不得視為逆賊,董卓都可以道一句漢室忠良了。”
“鎮東成見即深,昭無話可說。”董昭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而后他朗聲道:“秦王,今昭此來,是奉天子之命,還請秦王引兵而去,還歸關中,莫要做下忠良相互攻殺的事情。”
“巧了。”劉璋這才回應了一句,他笑道:“孤此來,也是奉了天子之命,卻是不好退兵,不然有違天子之令,非人臣之所為也。”
“秦王。”董昭面色惑然,他發出疑問道:“何故調戲臣下,向者天子并無詔命發往關中,何來發兵關東的詔書。”
“有衣帶詔。”劉璋收起臉上的笑意,他一字一頓的言道:“上言曹孟德行事悖逆,素來張狂,號令天下諸侯共討,董君身在許都,當是聽聞過,何故做出一副罔若未聞的樣子。”
“董君,你即為諫議大夫,會當輔佐天子,進諫忠言,而非阿附逆臣,為逆賊張目,此舉大違忠良之道也。”
董昭一時間似是被扼住了喉嚨,難以發出反駁的言辭,畢竟昔日衣帶詔的事情在許都鬧得沸沸騰騰,掀起了一場大風波,不知有多少公卿因此人頭落地。
默然片刻后,董昭想出了托詞,他揚聲道:“秦王,衣帶詔之事,非是出自天子之命,而是車騎將軍董承、偏將軍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等人所偽造的。”
“昭以為,以大王之明睿,當不至于輕信這等謠言,還望大王能明辨一二,不為逆臣董承、王子服所惑。”
“董君果有辯才。”劉璋輕笑了一聲,他反駁道:“若說董承、王子服等人,或許信譽上存在可疑的地方,然遼東劉玄德,其人弘雅有信義,稱有衣帶詔之事,是故此事無疑也。”
“董君。”劉璋不給董昭反駁的機會,他直白的招攬起了董昭:“曹孟德幽拘天子,殘害公卿,固漢家之賊,又一董卓也,卿何苦侍奉此等逆賊,落下萬世的罵名。”
“卿有才名,智謀無二,孤素有所知,今卿即是入我營中,可愿棄暗投明,效事于孤,孤當禮待和重用卿,絕不相負。”
“大王,若是臣下不從呢?”董昭見今日此來無果,他就欲告辭,而今聽到劉璋招攬他的話語,他下意識的問詢了一句,擔心為劉璋所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