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兩方對壘,袁譚一方在兵力既少,戰力又劣的情況下,一開始戰局就劃到了劣勢的境況,如今袁譚分兵屯于平原縣外,同平原縣互有犄角,據城而守,以侯戰機。”
“而袁尚所領雖是精銳,然攻城之戰,素來最為艱難,所故一時間,袁尚難以克定平原縣,不得擒殺袁譚,看上去兩方還會僵持不少的時日。”
“是故。”鄭度道出了辛毗的進言:“辛毗有言進于大王:望大王能早做決定,伺隙攻伐鄴城,鄴城即下,河北遂定,天下也將一統也。”
“不急。”劉璋淡淡的搖了搖頭,他笑道:“再等一段時日,讓袁譚利用平原縣城,多多消磨袁尚所部的軍心士氣,等到差不多了,我等再窺伺冀州。”
在河北戰局還沒有完全明朗化的情況下,劉璋有意再等等,等待是一種美德,耐心的人才能得到最好的饋贈,況且劉璋心下有意再同曹操耍耍,和這位大漢丞相打打交道。
“幽州若何?”心下閑適的劉璋,還有心情關心了劉備一嘴,對于這位小強一般的同宗,他可是時不時掛在心上,對劉備的一舉一行都有所關切。
關于幽州,鄭度自然也是觀閱過相關的最新軍報,他應聲通稟道:“劉玄德麾下有關羽、張飛等虎熊之將,又有田疇這等高明隱士相助,因而臨陣對敵,幽州刺史審配不是劉玄德的敵手。”
“如今審配全心全意投入守御當中,不再做沙場野戰之行,看上去,審配是打算拖到袁尚討定平原,而后鄴兵北上助陣,再行驅逐劉玄德。”
“紛亂,真是紛亂。”劉璋感喟了一句當下的時局。
……
滎陽城內。
入夜之下,四野一片暗寂,大漢丞相曹操卻是沒有安然入睡,他坐于廂房的席上,手中捧著一卷孫子兵法,正在細細的研讀當中,時不時抬起刻刀,在竹帛上添上幾筆自己的看法,用作注解的話語。
‘劉季玉究竟是作何盤算?’曹操的心思忽的從手中的兵法上脫離,他揣摩起了那位秦王劉璋兵向滎陽的真意,一時間他卻是想不太出一個合理且明確的答案。
如今河北內亂,他遣曹仁圖謀青州,劉備那邊和他想法一致,正在引兵圖謀幽州,而劉璋,在握有上黨、河內之地的情況下,卻是不去圖謀鄴城,反倒引兵來此攻伐滎陽。
事出有反,必有妖也。
這是在降低袁尚的防備之心,好讓河北兄弟相爭鬧騰的更為沸烈嗎?而后趁著河北一場大戰,元氣大傷的時候兵向鄴城,打河北一個措手不及?
曹操思索出了一個貌似合理的答案,可是劉璋親至河南尹,謀劃攻伐滎陽,又讓他覺得劉璋似是真的圖謀滎陽,而對鄴城這一塊鮮肉不感興趣。
“丞相。”
一聲呼喚打斷了曹操的思路,低垂著腦袋沉思的曹操未曾抬頭,他只指著下首空著的席位道:“奉孝,坐。”和郭嘉相處日久,他已經擁有了聞音識人的能力。
“是。”郭嘉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后坦然的坐下。
“丞相入夜不眠,召嘉至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入座后,郭嘉向曹操上問了一聲。
眉宇間藏匿著一抹淡淡惑意的曹操,當著郭嘉這位心腹謀臣的面,他直率的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先前,孤以為黃權督秦軍至此,不過是為了安袁尚之心,使河北二袁放心爭斗。”
“可如今秦王至此,事情過于怪哉,所故丞相不明其意了。”郭嘉未等曹操講完,他代替曹操講完了剩下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