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點了點頭,雙眉微微皺起的他,心下不免嘆息了一聲,他原本念著只帶兩三人,人數不多的情況下,能夠伺機沖入鄴城中,可如今秦軍把守森嚴,卻是不得進入。
這里李孚還考慮過冒充秦軍都督,不過在秦軍遇人即對口令的情況下,他卻是難以騙過秦軍,尤其是秦軍口令不止一句,而是往來數句的情況下。
“先回去稟告明公。”李孚生起了退意,他在侍者的陪同下離開了此地,不惜馬力的向東奔還。
行不過百余漢里,李孚撞上了高覽所統率的先鋒,高覽交談幾句后,他繼續向東,來到了鄴兵的中軍所在,見到了袁尚,向袁尚告知了鄴城周近的情況。
“如主簿言,鄴城當下是被團團圍困了,連只蒼蠅都難飛出來。”袁尚面露憂色,他未曾想到秦軍竟是將鄴城團團圍住,不留一點能鉆的空子,以至于他想和田豐溝通消息都做不到。
“確是。”李孚點了點頭:“秦軍軍伍森嚴,密不透風,鄴城眼下是進不去出不來,唯有先攻破秦軍在鄴城外圈的包圍,才能踏入城內。”
“那就當行田別駕之策了。”袁尚舉目西望,念起了田豐前面遞給他的密信,密信上言,若是袁尚抵近鄴城,可于夜中舉火為號,他將在城池東南角舉火響應,同時派兵出城,去和袁尚里應外合,一舉擊破秦軍的包圍圈。
是故雖然李孚沒有成功進入鄴城,但有田豐前面遞來的密信,袁尚對于攻破秦軍一事,卻是胸有成竹,沒有什么大的憂慮。
也是秦軍督率非是秦王劉璋,而是鎮東將軍黃權,這給了袁尚以勇氣,他自信雖是自己不如秦王劉璋,但對付劉璋麾下的將領,還不是手拿把掐,輕而易舉。
不然若是連黃權都擺不平,他袁尚來日如何同秦王劉璋對敵,又如何擊敗秦王,掃定秦地,讓當下略顯頹唐的河北再次偉大,袁氏走上光輝明媚的道路呢?
為了里應外合之策成功實施,袁尚召集了沮授、張郃、高覽等人,聚于中軍大帳內,商討起了如何行事最為穩妥,可以擊敗阻路的秦軍,和城內接應的將士匯合,贏下一場不錯的開局。
“當用精兵,某請為先鋒。”張郃拱手請命道,他麾下大戟士,是鄴兵中戰力最為驍勇的存在,先登陷陣這些的事務,每每都是他領著大戟士去做,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沮授肯定道:“明公,張將軍所督大戟士,驍勇無當,正合用于陷陣。”
高覽雖是有心請命作為先鋒,但他麾下親衛的戰力,比之大戟士卻是遜色了些,所故在張郃請命的當下,他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動,任由先鋒之任落在張郃手中。
不過先鋒歸于張郃,這后驅之任,高覽卻是當仁不讓,他拱手請命道:“某愿為張將軍后繼,張將軍若是力疲,就換上某前去突陣同秦軍廝殺。”
望著請戰的張郃和高覽,袁尚心中大慰,士氣可用,士氣可用,雖是鄴城還處于圍中,但他已經有了擊破秦軍的底氣和膽魄,今番定當一舉擊破秦軍,贏下同秦軍開戰以來的第一場勝利。
同沮授、張郃、高覽等人商定后,袁尚做出了決策,他將從麾下三萬鄴兵中揀選萬人用于夜戰,去同鄴城內的兵馬里應外合,給秦軍一點顏色看看。
袁尚所部腳步前行,當來到離鄴城五十漢里的時候,袁尚停駐下了腳步,安營扎寨于此,做出在這里休息一日,來日再去行軍的姿態。
而袁尚所以有這般作態,蓋因他從斥候口中得知,秦軍游騎偵知了他們的到來,為了防止秦軍收攏對鄴城的包圍圈,將分散的兵力攥在一處,同時五十漢里的距離,想來可以讓黃權以及秦軍將校不必過于憂心和謹慎。
入夜,天色微微發暗,袁尚頂盔摜甲,立于中軍大帳的主位上,拱手向沮授言道:“監軍,營中之事,就交付于你了。”
“明公放心,營中有授在,萬無一失。”沮授應下袁尚的吩咐,同時眼神在掃過全副武裝的袁尚時,感嘆起了袁尚的意氣風發和驍勇果決。
畢竟今次與鄴城里應外合,擊破秦軍一事,袁尚這位千金之子,竟是決定親自統兵前往,此中張郃為前軍,高覽領后軍,袁尚坐鎮中軍,三軍齊發,一副不破秦軍誓不還的豪情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