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劇本,一篇又一篇。我們好似在大霧中,像……自由的奴隸……”
一個滿臉碎胡渣子的男人合上了日記本,長嘆著。在這四方已被釘板封閉的房間里,盡管已是四樓,窗外的嗚嗚鳴聲仍不斷的傳進來,恐懼感滲透著屋內幸存者的內心。這里僅僅是冰山一角,世界的災難遠不止異尸病毒,還有戰爭、黨爭、人機之爭等等等等。人類在創造,也在毀滅。
鏡頭回到這封閉的空間里,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除了男人,還有一個臥病的女人,兩人彼此相望,默不作聲。
“我們被困……幾天了,阿智。”女人微弱地問道。
“三個星期,四五……六,不對,快一個月了。”男人離開了書桌,去了廚房,“露兒,番茄怎么樣?”阿智雙眼黑洞,似很久未眠。
“罐頭嗎?”露兒道。
“嗯……”阿智頓了一會兒接著道,“沙丁魚。”
空氣恢復了沉寂,除了鍋勺敲打和電燃氣的聲音。
這到底是一種享受,還是一種折磨。兩人禁足在三室兩廳的房子里,似若無其事地度過了一個月。兩人都明白這世界發生了什么,可沒有人愿意面對現實,眼神卻一次次欺騙自己。
阿智是一名學者,原本從事血清研究,但是在爾虞我詐的政局里,他僅僅是一個犧牲品。高層都跑了,唯獨他困在了這里。他一邊熱著罐頭,一邊沉默的望向窗縫外:“難道是報應嗎,怎么可能......”可阿智心里也明白,混亂的世界里沒有完全的無辜者,正如雪花隨一場大雪降世,卻也將融化在世間。阿智神情恍惚,嘴唇不住地,像是在嚼著些什么,其實嘴里是空的。
忽然一股醬香飄入阿智的鼻孔,他才晃過神來,趕緊下了兩袋方便面,一把蔥花。不一會,番茄沙丁魚面便好了。阿智小心翼翼地端到露兒的床柜上,夾起一筷子輕輕地將面送到其嘴旁。
“外面咋樣啦?”露兒問。
“還是陰天。”阿智回道。
“白鳥呢?”露兒接著又道。
“早起時好像看到了,不過不來這兒。”阿智說著,忽然樓外傳來了一聲墜機的爆炸聲,頓了一會兒接著道:“這下好像又掉下去了。”
......
傍晚,阿智在書桌前點了支蠟燭,燭光照滿四壁,獨留一支黑影。露兒裹著被子,靜靜看著阿智,許久,睡著了。而阿智呆呆地盯著日記和記賬本,久久未眠。
一直來到了早晨,阿智半昏半醒,隱約感覺有人在拉著他的衣角。原來是露兒,似乎有話要說,于是阿智湊近了身。可話到嘴邊,露兒又止住了,只說自己肚子餓。阿智笑了笑,起身離開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