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得了,家里的魚還沒有喂呢,你們年輕人繼續吧。”顧老起了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走。
知澤走近顧老身邊,說道:“那個,爸,這次上前線,借你的威風,麻煩你了。”
顧老回頭看了一眼,“小事。真不知道剛剛誰說我一把年紀了呢。”漸漸挑逗道。
“我可沒有,對吧,林譯?”知澤看向林譯。
“啊,呃......”林譯一下子沉默了。
“還是說——爸,你真的服老了?”知澤又轉過頭看向顧老玩笑道。
“嘿,什么話!我顧牧之橫刀立馬,戎馬半生,怎么不行了?你小子少來激將,嘖,就當去活動活動吧,陪你們玩玩。”顧老回道。
“哎——多謝!”知澤道。
“甭謝,倒是你,趕緊忙完趕緊回家,喬兒等著你呢,你再給她等睡著咯試試,你這個大忙人。”說著揮了揮手,便已離去。
“知澤,是不是忘了什么......”林譯說道。
“冰河嗎?”知澤說道,“沒講完呢。”頓了好一會兒,知澤手指著大地圖接著說:“顧老說得對,南堇離我們那么遠,又是這次要求會盟的地方,目的自然不單純。我州在洛煌東南,中間隔了個南宮,我州素來與南宮關系復雜。這片大陸的都知道,冰河一帶不乏戰爭,可‘漢文’就讓我們從中穿過去。”
“可我們以前,不都是一個國家的嗎......”林譯道。
“今非昔比,人心叵測,國不國,家不家。”知澤嘆了口氣,“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
“可我們都不曾稱自己是哪個州的,而是都統稱是故國的人不是嗎?”林譯道。
“是啊,如今的紐帶即是文化認同諸類,也正是這文化認同,才維系著人間溫良,才有了如今一方有難,八方來援。所以不是一個組織或者聯盟能說了算的。可理想是理想,現實歸現實。”
林譯猶豫了一會兒:“我的教員教過我的......‘不要忘了理想’。”
“來,你過來看看。”知澤敲了敲地圖,接著道:“南堇地遠,前線吃緊,軍資不是天掉的,他們來不了多少人,此次出行,記者不會放過的,而路途必經冰河,想來——”
“想來駐扎在南堇的大多都是假的,對嗎?”林譯道。
“正解,一來借南堇精銳之名,駐扎在冰河施壓。但是除了虛張聲勢,并無他用。二來就算是記者喬裝打扮,就算猜破,就憑輿論壓力,也不是善茬。所以,借顧老之威,揮師西北,就是如此。不過也只是第一道。”
“第一道?”
“對。撤軍與進軍同時行動,兩軍交替,能減去一半的偵察工作,等到在殷南交界會師后,就讓隨軍記者公示,就報道說我,正在趕往南堇。然而,關鍵就在這。”知澤說著,嘴角上揚。
“殷南......這?南宮南湖,山脈腳下?”林譯疑惑道。
“對,于此兵分四路,你繼續替我去南堇;顧老領部隊北上洛煌漢南;先前的那個部隊呢直回夜闌,恰逢冰河嚴冬,就以不明實況,把還呆在冰河的異己都肅清了吧。而你,林譯,你得先發制人,向大會提出質詢,就可以不了了之;而我,也就在此的同時,獨自去一趟椿澤鎮。”知澤一一講道。
“可是......”
“沒有可是。切記,全程保密。”知澤鄭重道。
“是。”林譯回道。
“林譯啊,若我不在,就由你全權代理,一切大小事務,我——相信你。”林譯說道。
林譯認真地聽著......夜漸深,夜闌已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