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運轉而不息,卻總會將某一時刻定格,扔在某段故事里。江河也運轉不息,流淌過山巒,在某一個地方交集,定格的時刻即在江河里。
洛湫走出了大廈,忽然覺得外面的陽光格外刺眼,眼前黑蒙蒙的,叫人發暈。他走至路旁,叫了輛的士,坐在車的后排,閉目養息。
“呦,老李,啥時候回來的,咋變年輕了?”司機招呼道。
洛湫忽覺奇,摸了摸袋里的信,轉念一想:“老李?那他應該知長洲的家吧。”便信口說道:“回家。”
“得嘞!”
車行駛在路上.洛湫的眼望著窗外:
一對老人,衣著樸素,花白的頭發和油黑的拐杖,老男人逗著老女人,笑著,露出了泛黃的牙。
一個家庭,男人衣著單調,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另一只手抱著男人的外裳,一旁,是剛學會走路的娃娃。
還有一對戀人,女孩在男孩前面蹦蹦跳跳,男孩拿著手機,鏡頭正對著她。
“你說......人的一生......”洛秋不由地問道,卻只說了一半。
“啥?”司機聽不清,挪近了點,用后視鏡看了看洛湫。
“我說人生。”
“人生?害,這你不比我更明白?”司機摸了摸碎胡,“我嘛,碎銀幾兩,吃喝玩樂,顧得柴米油鹽醬醋茶。家里有個眼巴巴的老人,有個陪我半生的愛人,還有個不咋爭氣卻深愛的娃娃......”司機說著,還不住地唱了起來。
不覺間來到了目的地,洛湫下了車,順著腳下的綠青的鵝卵石,來到一道黑鐵大門前,旁是布滿綠蘿青藤的墻。門沒關,進門的不遠處的墻下有一個洞,似是狗刨的。
洛湫進了門,不遠處望見了一座小屋,白漆藍瓦。在去到屋門前,有一條長小徑,兩邊鋪滿青草野花。
終于走到了檐下,他按了按門鈴,無人接應。又朝屋上喊了喊,也無人應答。看到屋門前的檐亭下有一排長椅,恰巧他有些累了,便打算在長椅上歇息一下。
洛湫坐在長椅上,椅子上有本日記,他不知,便拿起翻了翻。書本上全是小孩稚嫩的字體,看著看著,他便睡著了。
似入夢,似初醒,洛湫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他的身前有一個小女孩正好奇地瞧著他,右側,屋內已點起了燈。
小女孩領著洛湫進了屋,來到了客廳,一旁的廚房里傳來忙碌的聲音。
“媽媽,大哥哥醒了。”小女孩喊道。
“啊,那你先帶他入坐,開電視,遙控器在桌上。”一個女人說道。
“好——”小女孩帶洛湫坐在沙發上,拿過遙控器來到洛湫面前:“大哥哥,給——”
不一會兒,一個女人從廚房走來:“你好,剛看到您睡著了,便沒有打攪。你還別說,剛見到你,我還真以為長洲回來了。”
“您是長洲夫人?”洛湫問,“你看出來了,好多人都說怎么變年輕了呢。后來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我長得像長洲先生。”說著,洛
湫趕緊掏出去兩封信,“這是長洲托我的給你母女倆的。”
“啊,好的。”長洲夫人接過信,瞧了瞧包裝,“這回他倒知道蠟封了,平時粗心得不行。”長洲夫人拆開信,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啊請坐,喝茶!”
洛湫看著一旁的小女孩,小女孩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手里抱著小熊.
長洲夫人忽然笑了一下,洛湫轉過頭,長洲夫人道:“啊,不好意思,想起了些好玩的事。”
洛湫知道信里寫了什么,一直裝不知道,可聽這一笑,忽然覺得一驚:“好玩的事?”
“啊,就一些年輕時候的事。有次在棵桃樹旁玩,那時大概十幾歲吧,長洲不擅長爬樹,我爬到了樹上,摘著小桃子朝長洲扔,結果長洲抱著腦袋在樹下撿小桃子吃,哈哈”長洲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