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割下來的稻子,在蝗蟲到來之前,不能拉到地窖,便宜了蝗蟲。
李村長一邊跑,一邊大聲喊。
“都別割了,趕快拉回去,放到地窖。”
“切記,放地窖。”
勞累了一天一夜,就算大家伙都喝了涼茶,精氣神回來了,身體上的疲勞感卻不是那么容易消除。
不管壯勞力、婦人、小孩還是老人,累的腿直打哆嗦。
別說躺在床上,就是稻桿上,也有很多人當場表演個一秒入睡。
可田里剩下的稻子,不到十分之二,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全部收割完。
只是村長已經發話了,要往家里拉完,才能繼續割。
鑒于村長在村里有著絕對權威,沒有一個人不聽,都往家里拉稻谷。
“村長怎么讓咱們放到地窖,這稻谷還濕著呢,扔在院子里,兩三天就能完全干透。”
“這我哪知道,反正村長讓咱們怎么干,就怎么干就行,想那么多干啥。”
“可稻谷那么多,全都堆在地窖,要是發霉怎么辦。本來提前收割,就損失不少,這下會更多。”
“村長不是說了嗎,蝗災要來,大量蝗蟲過境,你不是不知道寸草不留,放在院子里,哪還費事割回家干嘛。”
“我當然清楚,就是有些心疼稻谷,明明再有半個月,稻子就能長飽滿,可這都沒熟。”
“行了,有力氣說話,還不如趕快往家里弄。”
這樣的對話,除了在杏花村上演著,其他六個村子也一樣。
蓮花村。
馬偉喘著粗氣,衣服被汗水浸濕,沒有一塊干的地方,邁著發軟的腳步,艱難地把稻谷搬到了院子里。
接著不管會不會弄臟衣服,往地上一坐。
“呼……”
“不行了,不行了。從白天開始,一直不停地割稻子,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馬偉媳婦一手扶著凳子,一手捶后腰,不疾不徐地說:“是呀,都累的不行。”
兩人歇了一會兒,又開始干了起來。
蓮花村的其他人也一樣,雖說大家都是莊稼人,種了一輩子地,可從來沒體會過通宵割稻子。
由于拿著鐮刀,不停割稻子,重復同一個動作,次數多了,虎口裂了開來,血跡隨著傷口滲出。
就連雙手捆稻子時,也忍不住顫抖。
以前三兩下就能弄好一捆稻子,現在速度比之前慢好多。
一天一夜的功夫,昨天早上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稻谷,收割后,只余零星幾簇,還在地里堅挺著。
杏花村這邊。
“咦,怎么還有大塊田地沒收?”
李村長看自家地里的稻子收完,還有少許沒拉回來,他不用去地里,兩個兒子就能干完。
這會正坐在門檻上,右腳旁邊放著銅鑼,肩膀搭著一條開線泛黃的帕子,左手拿著擦額頭上的汗。
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遠處的稻子。
要是擱以往,離的那么遠,村長還不一定能發現。
現在是村里家家戶戶的稻子都收了,只有一兩塊孤零零的,很明顯好不好。
李村長看到整塊地一點都沒動,一時間腦子嗡嗡響,都想不起來是誰家的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