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身死成為壓垮朱翔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媽忌憚歸忌憚,都是老鄰居了,幾十年的交情,還是帶著兒媳婦任勞任怨幫忙。
“朱翔啊,我知道你難過,但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你爸不在,你得挑起這副擔子。
老一輩都崇尚入土為安,朱嬸子她”于素心不忍再說下去,遂換個說法,“你不能讓她走的不安生啊”
朱翔無神的眼睛里似乎被注入一股神采,他喃喃念著“對,我要讓奶奶入土為安”
姚芳芳不像婆母這般善良,幫忙是一回事,鄰里鄰居的,你在做,人在看。
但是對于朱翔其人,她是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安慰的想法。
這小子就不是個正派人,老暗戳戳拿那種淫邪的眼神打量她們,雖說不敢真干什么,但惡心人啊
“唉,你爸你媽也不知道是怎么個情況,公安局那邊怎么說”
朱翔垂首,眸子里盡是陰郁,他撐起脖子緩慢地搖了搖“我們家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霉神,接二連三出事。”
“唉”于素心能說什么,只能跟著嘆氣。
姚芳芳心理活動極其豐富,她認為朱家一大家子都是奇葩,真要得罪什么人被報復也很正常。
沒聽一樓那群長舌婦說嘛,許是朱家對三清不敬,現在神仙老爺報復他們。
要她說,那神仙都是高高在上的,世人從來只求著他們賜福保佑,真要報復殺人,那豈不是邪神
姜萌畫了一天圖紙,畫的頭昏腦脹,她和李欣從三樓下來,就見到林綺麗正與一位氣質凌厲的女同志有說有笑。
兩人相攜著往樓下走,林綺麗送了又送,頗為客氣,轉頭見人背影消失,那笑容立時收斂的絲縷不剩。
李欣眼珠子滾動,立馬湊上前去套近乎“欸,林姐,那是誰啊,看起來有點高傲啊。”
“可不是嘛。”
林綺麗回頭見是兩個小可愛,眼都不眨地輪流盯著她們洗滌心靈,那股翻滾的郁氣總算消下去不少。
她故意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架勢,以手掩唇,低聲說道“我和你們說,你們可別告訴別人。”
李欣正經臉,立即拍著胸脯表示“你放心,我嘴巴最嚴了。”
姜萌點首,下斂的長睫遮住眼里的無奈,行政樓出名的兩個大喇叭,似乎保密什么的一直和她倆不沾邊吧。
“她叫做白素春,是革委會的一位隊長,今天突然過來家具廠也不說明來意,給我嚇夠嗆,還以為咱們廠里誰又中招了。”
李欣順著她的話往下接“那確實嚇人”
這年頭,革委會就等同于活閻王,所過之處妻離子散,冤骨累累
那是比鬼還可怕的一群人
李欣迫不及待追問“那她過來到底是干嘛呀”
林綺麗故意攤攤手“我也不知道啊。”
“哎呀,林姐姐,你最好了,你快別吊我胃口,快說快說嘛。”
李欣扯著她的胳膊撒嬌,為了聽點八卦那是相當豁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