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芳每天一次的狀告,比時鐘的時針還要準。
萬幸她還知道給姜萌留一點喘息之機,拖到下午才來工會。
“來來,過來坐,我們聊一聊。”
姜萌見人出現在門口,心緒反而很平靜,招手喊她進去,又拉了把椅子,在上邊拍了拍讓坐。
郭芳腳步踟躕了會,抬腳跨進門檻,小小心的,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頗為拘束。
“說說吧,什么情況,難道我上回的調解不奏效?”
郭芳垂著頭,甕聲甕氣說:“也不能說不奏效,一開始是好的,但是這個月工資發下來,績效獎勵還是鴨蛋,他們就不干了。”
“我給你們調解那會兒,一個月都過去小半了,拿不到績效獎勵很合理吧。”
姜萌無語瞄過去,就和她猛然抬起的視線對上,其脖頸上青筋暴起,情緒十分之激動。
“我知道,可是姜同志,你也當知道從那些人嘴里講出來的話有多難聽,我不能弱啊,我一弱會被欺負的更加厲害。”
姜萌朝下壓了壓手掌,示意她不要激動,又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你先喝口水冷靜冷靜,我們慢慢說。”
郭芳抱著搪瓷缸子牛飲,一口氣把半缸子水都喝完了。
姜萌等她放下茶缸子,又慢條斯理給續上,這才語重心長拉著她分析。
“我們先不說那群男同志,單說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處境很危險,只要運輸組里出一個愛計較的人,郭芳,你并非沒有軟肋,相反你全都是軟肋。”
袁大個的厲害體現在力量上,她動動手就能憚壓住他們,更別說身后的一家子就沒有一個善茬。
郭芳不行,看似厲害,實則全靠一張嘴支撐著。
她罵的太毒,專挑人父母以及祖宗十八代開罵,總有些小肚雞腸的男同志看重這些,認為你是在侮辱他全家。
郭芳順著這些話一聯想,不禁冷汗涔涔,害怕的臉色都白了。
她用力抓住姜萌的手,目光里滿滿都是慌張和請求。
“姜姜同志,那我應該怎么辦?我以后再也不罵他們了,我父母還有我孩子”
“不,你該罵還得罵。”姜萌打斷她的驚懼。
男人都是賤骨頭,你不罵他們反而會變本加厲,但是不能這么罵。
“你得罵他們本身,不能去攻擊父母親人。”
“這樣就行了嗎?”郭芳半信半疑。
“當然不行,治標不治本啊。”
郭芳被噎:“那”
姜萌難得做回好人:“我去幫你盯幾天,等領到獎勵,嘗到甜頭,他們也就不想再失去了,自然就學得會約束自己。”
郭芳積蓄已久的眼淚落了下來,她不停搖晃著姜萌的手,連連道謝。
“謝謝,謝謝,姜同志,真的太感謝你了,我我實在無以為報,要不然我給你磕一個吧。”
“別,我謝謝你啊。”
姜萌趕忙攔住她,牢牢將其壓制在椅子上動彈不能。
你這一磕,我就得進g委會,你可千萬別給我恩將仇報。
姜萌不好說的話,蘇香替她說了出來:“郭芳同志,姜同志盡心幫你,你別害她啊。”
郭芳局促抹淚:“我我”